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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一大清早便去皇宮找容胤。到了承清殿,內侍卻說他在御花園中,我只好又轉去御花園。
不料我還未踏進御花園,便遠遠地聽到一陣刺耳的哭號之聲。
而後一名宮人慌慌張張迎面跑來,幾乎將我撞倒。我順手將他拎住,問道:“為何如此驚慌?是什麼人在裡面號哭?”
那人臉色慘白,似是受了極大驚嚇,支吾道:“死人……又要打死人了……”
“什麼死人……到底發生了何事?!”我驚問。
“不……我不想死……求……求你讓我逃命去!”
他死命掙脫開來,轉頭便跑。
“站住!你以為今日還能逃得掉麼!”
忽聽到有人大喝,而後只見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士奔過來,朝著那人逃走的方向猛追過去。
“大祭司稍等,容我先過去打聽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何事。”跟在我後面的青凝說道。
一會兒之後,她匆匆轉回,臉色十分難看。
“原來剛才那人是御花園中的宮人,只因陛下下令責罰負責桃林的所有宮人,他才會慌張逃走。”她低聲說道。
我心中一突——這個容胤,到底又在作甚?!我知道他從前性子就有些暴戾,但若無理由,他一般不會做得太過分。
“帶路,我去看看。”我對青凝說道。
她卻低聲道:“不,那景象過於殘酷……大祭司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御花園百花爭豔,風光大好,可是我卻聞到馥郁的花香中飄來陣陣血氣。
“這慘叫聲如此撕心裂肺,我如何還能夠充耳不聞?”我撇下青凝,直奔桃林而去。
直視眼前景象,我只覺得心驚肉跳。
在地下慘叫掙扎的不過是幾個管理桃林的普通花匠而已,只見其中還有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已經不再動彈。桃林中血流遍地——這哪裡是普通的責罰,分明是在虐殺。
“全都給我住手!”我一聲大喝。
行刑之人抬頭看我一眼,手中卻不肯停下。
“無暇大祭司有令,你們還不趕緊住手!”青凝喝道。
他們面面相覷,面有難色:“可是陛下有令……”
“一群混賬!”我伸手揮出一道劍氣,將他們手中刑具全部震飛。
“大祭司,你回來了……”
一旁傳來容胤的聲音,那語氣卻很平淡,似乎只是尋常問候。
我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華蓋簇擁,他正站在一棵桃樹下,手中拎著水壺,像是在給那樹澆水。他專心地照料著那棵大樹,對旁邊傳來的慘叫聲卻是充耳不聞。
我一看到此情此景便怒了。
可是看著他的背影,卻又猛然發覺他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從身形上看,他似乎瘦了許多,且渾身都用連帽的正紅斗篷裹住,看上去像是十分畏寒。
“皇帝,我問你——這些宮人到底是犯了何錯,要受你如此重責?”我氣沖沖問道。
他卻連頭也不回,只是放下手中水壺,抬起手輕輕撫摸那粗糙的樹皮。
“無暇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花樹。一定是這些宮人沒有盡心照料,它才會枯萎……”
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澆灌的那棵桃樹的葉子果然已經落盡,枝幹枯槁,看來已經枯死。這是御花園桃林中最大的一棵桃樹,的確也是我最喜愛的一棵,因為它是當年由我和容陵一起種下的唯一一棵樹。
可是,難道這就是他如此暴虐地懲罰宮人的原因?
“不過是一棵樹而已,你怎能因此而遷怒於這些無辜的宮人?!”我心中滿是怒意。
“但是,我懂得這棵樹對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