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恕罪來了……”旬陽眼中盡是悔恨。
“老先生,你的來意我已明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封禪山,我和身後的諸位,是必登上不可,天下要變,可以,但不能因一人而變,也不能變為一人之天……”寧澤表明自己決心。
眾人聽到寧澤論述,低頭細思,片刻,各個眼中鋒芒畢露,禹皇不來迎接,已經表明態度,這是要變天,正如賢者大人所言,變不是不行,但禹皇想一言定乾坤,他們不會答應,他們繼承的先賢道理,不會答應……
寧澤看著一直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的兩位禮法大家,眼中心中皆是滿滿的感情。
“起來吧,都是大家之身,怎可行如此大禮?”
“夫子,希夷拜您,禮所當然,即使希夷成了禮宗,也當拜您……”青衣男子真誠叩首,隨即起身。
另一錦衣青年起身看著寧澤,只是傻笑……
寧澤看著他,嘆息一聲,道:“象,你不該來,可你來了,我卻很高興,非常高興……”
“先生,象只是來迎先生和諸位大人,也是來向諸位替我父皇賠罪的,”象又變成了樸實的少年,他不希望賢者大人和禹皇對立。
寧澤回頭對諸位老先生道:“諸位看,天下禮堂之首來了,東南禮法大家來了,皇室禮法大家來了,天下同道齊聚,其他人迎不迎,又有什麼關係?”
“大人所言有禮,是我等執著了,”吳氏老家主贊同。
其他宗師也是認同……
“象,你還是回去吧,你能來,我們已很高興,這是大道相爭,沒有退路……”寧澤拍拍象,登上七祥寶車。
異香起……瑞氣生……
眾位老先生也各自上車,車馬蕭蕭,一輛輛越過百里亭,駛向封禪山……
朱希夷,也登上自己車駕,跟隨其後……
旬陽和嬴象看著遠去的七香寶車,眼中熱切,兩人對看一眼,登上車駕,不管結果如何,這將會是萬古難遇的文道盛事,不可錯過。
……
“陛下,來了……”
坐在御輦上雙目緊閉的大禹,龍目微睜,寒光乍現,接著神光內斂,淡淡一笑道:“百步而迎……”
“是……”
禹王嬴珍看著高居御輦之上的大禹皇,對他作為雖不苟同,心中卻有些佩服,說這位前半生雄才大略,毫不為過,這五年,窮奢極欲,也不過分,這位在聖明和殘暴間遊刃,卻未傷損國力,尤其是今日一局,誰都看不明白,無法猜透結果。
“吼……”
嬴珍抬頭,異香撲鼻,瑞氣祥雲,心中複雜,車中這位,曾是他摯友,今日過後關係難明,和他同樣糾結複雜的還有他的皇侄,十九皇子,嬴瑞。
“軲轆……”御輦前行,禹皇朝天冠上琉蘇擺動,寶珠相撞,一陣清脆的珠玉之聲。
禹王、太子、皇子皇孫、三十六王、七十二侯,文武百官,躬身相隨……
九頭龍鱗獸,拉著黃金輦,迎上七香寶輦……
“嗷……”九獸同吟,合為龍吟,龍威陣陣……
“吼……”白虎嘯天……
九牛抬頭向前,寶車身後的諸多車輛卻全部停滯,拉車的烈馬靈獸悲鳴,顫慄,甚至跪倒在地,諸位宗師既氣憤又狼狽,不得已,下車徒步而行,看到七香寶車依舊前行,他們心中一陣舒坦,果然是傳說的聖賢車駕,虎威震龍……
“賢者大人能來,本皇榮欣,”禹皇坐在御輦上大笑道。
“能參加陛下禪位大典,澤之榮幸,”寧澤同樣笑道。
禹皇臉色微變,接著一笑,問道:“賢者大人的座駕是七祥寶車吧?”
“陛下的車駕是九龍至尊輦吧?”寧澤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