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夏凝審視一般地想要將他整個人都看透,可偏偏傅時墨那雙墨藍的眸子深邃晦暗,她一點也看不懂。
為什麼?
她很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哽住了。
傅時墨垂眸瞥見她的行李箱,瞳孔一顫,上前一步抓住了她拉著行李箱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夏凝回過神,甩開他的手換了一隻手拉行李箱:“我會搬出去。”
“我說過瀾灣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你不用走。”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夏凝直勾勾地凝著他:“一分一毫都不需要。”
傅時墨卻不鬆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夏凝,你別鬧了,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恨,但我答應過你的事從來都不會反悔,你何必非要做這麼絕?”
“你答應過我的事都不會反悔?”
她眸色灰暗,聲音沙啞中帶有一絲譏諷:“傅時墨,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樣的話,特別沒有說服力麼?”
“你背叛我們愛情的時候,你說過的所有話,所有承諾就全部被你摧毀了,更別說,你為了逼我就範做的這一系列事……”
她用力轉了轉手腕,想要掙脫他的束縛:“時墨,我曾經也想過可以好聚好散,不傷了彼此的情分,可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了。”
“我沒有要逼你。”
傅時墨依舊不放手:“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事實真相,不要走錯路,只要你不再……”
“夠了。”
夏凝再也無法忍受,抬眸猩紅著眸子瞪向他:“這段時間,你給我說過很多次,‘只要你不再’,你這不是威脅,又是什麼?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逼我。”
到了這一刻,她已經沒有興趣再去尋找傅時墨做這麼一系列矛盾事情的原因,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他活生生地剝離出來,捏在手上一下一下地控制著她的心臟跳動,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樣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他們認識十六年,就算是他最年輕氣盛的時候,她都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可現在……
她曾經最信任的男人捏著她的命脈,逼迫她下跪求饒,可她做不到。
夏凝用力拽過行李箱:“傅時墨,我做不到你想要的那麼乖巧,我也沒有辦法假裝瞎子無視所有的事,夏氏這筆錢……”
她咬著牙:“就算是我代替爸爸去坐牢,我也絕對不會向你下跪祈求。”
說罷,她撞開他的肩膀,拎著箱子就衝了出去。
傅時墨僵在原地,每一寸呼吸都彷彿是最後一口,讓他喘不上來氣。
“先生,快去追夫人吧。”
一直到周姐推了推,他才猛地緩過神,轉身追了出去,但夏凝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立馬開車追了出去,但當看到夏凝的車尾燈時,又忽然冷靜了下來,將車停在了路邊,一直目視著她的車離開自己的視野。
傅時墨忽然意識到,自己越來越不冷靜了,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將頭靠在椅背上,吃了一片止疼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重啟車子回了公司。
……
夏凝離開瀾灣之後,一時間也想不到去哪裡,在海邊轉了一圈,最後將車開回了夏家。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住過了,也不知道房間是不是已經攢了一層灰。
她將車停在前院,拿了行李箱就向裡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鑰匙打不開大門,只好按門鈴。
但按了半晌,也沒有人開門,她趴在門上聽了聽,門裡面沒有一點動靜,看上去像是完全沒有人的樣子。
就算爸爸不在家,但劉媽也應該在家才對,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她又不可能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