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已經盤踞內閣六部,無可抵擋,也以為一向粗疏的二皇子不過區區一個代管兵部而已,想不到私下勾連,竟然也有不小的實力。
只是這實力目前還沒法和寧弈比,鳳知微輕輕一哂,卻見寧弈的目光投向左側首座。
兩側首座的客人,很離奇的都沒有介紹,也沒人去問。
左首位置坐著個沉凝冷肅的男子,不過三十左右,一身暗銀衣袍,明明銀色很亮,穿在他身上也令人覺得隱在黑暗裡的暗淡,這人氣質裡天生就有一種內斂隱蔽的特質,坐在那麼顯眼的位置,也能讓人總是忽略掉他。
這種忽略不是故意,而是找不到存在感,是來自於他自身的隱藏的訊號,但他自己的目光,偶一掠過人群,像風過了稻田青光一閃,像閃電剎那間越過高山,鋒芒懾人,卻又瞬間隱藏。
鳳知微注意到寧弈並不朝那個方向多看,眼神卻有幾分凝重,忍不住在桌案下找他的手,寧弈輕輕一笑,在她掌心慢慢的畫字,畫又不肯好好畫,畫一下,搔一下,鳳知微又好氣又好笑,狠狠掐他虎口,寧弈便不肯動,鳳知微無奈只好鬆開,寧弈這才笑了笑,老老實實寫完。
這一寫完,鳳知微輕鬆的心態便沒了,寧弈寫的竟然是:金羽!
金羽衛指揮使!
天盛皇朝不為人知,只為皇家密檔服務的金羽秘衛第一人!
對鳳知微殺家滅親的罪魁禍首!
鳳知微並不瞭解這位隱在朝廷暗處時刻窺視他人的指揮使,在她的印象裡,一度以為金羽衛是天盛帝直接指揮的,後來才知道金羽衛還是有人直管,而這位指揮使有時出遠差,天盛帝會暫時將金羽衛指揮權交給自己的親信,這人是天盛帝手中的暗刃,只為他一人驅策,刃尖劃出,必在皇朝大地上滴落鮮血。
這樣一個真正四面不靠的人,竟然能來參加二皇子的夜宴,難怪寧弈雖然在笑,眼神裡已經多了幾分凝重。
對金羽衛指揮使這種人是不能多打量的,多看一眼都可能被察覺,兩人目光已經落在他的對面,能和他對坐的,卻又是何等身份的人?
那裡坐著箇中年男子,面貌普通,十分沉默,膚色微黑高鼻深目,看輪廓竟然像是南方人氏,正傾身和二皇子說話,聲音很低,隱約聽見一句,“我們那嘎……”
兩個曾經出使南方的人眼神都一閃——這是閩南周邊的口音!
鳳知微和寧弈都是反應極快的人,雖然只辨認出了一句口音,立即從今夜排場來客,和這男子從容中帶著傲氣的舉止中推斷出,這是來自閩南隔鄰,天盛皇朝唯一一個外姓藩王長寧藩的使者!
長寧藩!
皇子交聯勢力雄厚擁兵自重的藩臣,要幹什麼?
這個念頭驚雷般的從心頭閃過,連鳳知微素來沉穩的心都砰砰跳了幾聲,今夜冒險前來,原先也不過想聽聽二皇子對自己有什麼下一步的舉措,順便看看這個神秘山莊到底有什麼關竅,不想山莊比自己想象得更神秘,收穫比自己原以為的要更大,不僅誤打誤撞知道了天盛帝和二皇子之間的秘密,還發現了二皇子和金羽衛及藩臣的勾連。
鳳知微慢慢的低頭喝宴席給女眷專備的蜜酒,口中全無滋味的緊張思索,總覺得事情也未必全然是這麼回事,金羽衛指揮使既然能得天盛帝信重,又怎麼會輕易和老二勾搭?還有今夜天盛帝不通知二皇子,出現在山莊,會不會也有什麼別的想法?
一邊想著今夜收穫頗豐,再探下去卻有危險,得趕緊想法子離開,忽聽古怪樂聲響起,堂上已經開始了酒宴,一群舞女列隊迤邐而出,在堂中翩然作舞,都穿黑衣,妝容冷豔,卻裸露出雪白的胸腹和小腿,腳上金鈴在音韻古怪而挑逗的樂聲中陣陣脆響,忽急忽緩忽緊忽慢,襯著那膚光流影烏髮紅唇,冷豔妖媚,撩撥得座中人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