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能夠蕩平了一個黎國江山,自然也能夠震開還沒達到真王的關紅蝶,甚至可以轟擊到她的五臟六腑之內,只是已經化作傀儡人偶的她,真的還有五臟六腑的存在麼?
尉遲川不知道。
他只能看到,關紅蝶吃了他的一拳後,那蒼白的俏臉甚至沒有絲毫變色,他本來凝重的面色更加凝重起來。
什麼樣的修士最可怕,換做昨天的他或許還一時答不上來,但若現在就問尉遲川,他肯定會說,神智猶存,喪失了一切多餘感知,只為殺人而存在的傀儡劍修最為可怕。
一招下來,關紅蝶還要遜上一籌。
雖敗猶榮。
看到兩人交手的一幕,黑鴉抓著權杖的乾枯老手不禁用力了幾分。
他寧願對上黎王也不願對上關紅蝶,因為這樣完全不要命的女修,尤其是她手上還有一把破盡天下萬道的妖劍,根本就是他的天生剋星,或許唯有司馬青衫這等人物,才能夠無懼妖器破道的可怕。
左丘闊眼見他的道法對關紅蝶無效後,正準備將全部精力放到清風皇那裡,卻是忽然目光微微一凜,霜白色的劍眉輕輕挑起。
紀無雙不見了。
他猛然抬眼看去,只見妖鼎之前的虛空中忽然裂開一道縫隙,紀無雙剛出現的時候馬上伸手劃開水幕,要用仙法將妖鼎抓起。
只是瞬間的妖氣反噬令他心神巨震,猶遭錘擊,氣血翻滾,先前奮力壓下的心魔差點爆發。
一口血霧噴出後,他才堪堪將妖鼎抓起,正準備從縫隙中脫身離開之時,只聽到一聲令他遍體生寒的蒼老四字。
“逆流回溯。”
紀無雙瞳子猛然一縮,只見方才抓起的妖鼎開始以可見的速度倒退起來,而他方才吐出的一口血霧此刻也驀然倒射回他的口中,直到心魔的瘴氣也開始往回收縮的時候,整個天地驟然一震,彷彿十方天魔陡然尖聲驚叫起來。
所有人的耳畔都只剩下這尖銳無比的聲音,無不動容。
尖叫聲撕裂了時間之道覆蓋的天水湖,所有正在回溯的時間全然碎裂,妖鼎重新回到紀無雙的手上,而左丘闊身後的日晷虛影甚至都震裂了幾分,他深陷的眼窩中流出兩行血淚,難以置信的望著紀無雙。
“這是……何等因果業力!”
他鎮守飄雲關數千年,從未出現過此等嚴重的失誤,甚至直到眼下重傷,他仍然沒有想明白,僅僅是一瞬間的回溯,究竟牽扯到了何等龐大的因果。
黎王注意到紀無雙這裡的動靜,勃然大怒,欲要去將他轟成肉沫,卻只聽一聲嬌媚細語在耳畔響起,“黎王大人,這就想要走麼。”
轟!
只聽一聲碎裂的巨響,數不盡的蒼白手掌彷彿來自九幽地獄一般,從虛空中掙扎伸出,狠狠抓住黎王的兩隻腳,他的周身世界也頓時暗淡下來,猶如陷入囚籠一般。
“滾開!”尉遲川目光冰寒,反手一拳與血劍交錯,轟開閃身到旁邊的關紅蝶。
待到關紅蝶止住衝勢,停下身來,正好佇立在黑色的悽亂地獄場景上面。
她回望著尉遲川,鮮紅的嘴角輕輕揚起,溢位的血使她的紅唇愈加嬌豔欲滴。
她身前的清冷高傲在這一刻彷彿又重新回來,只是底下糜爛的畫面卻是又為她平添了一層痴狂嬌媚的色彩。
彷彿是這個世間最美的牽線木偶一般,她這一抹紅,在痛苦地獄之中尤為醒目。
“是那一口血霧!”
就在尉遲川與關紅蝶交手的幾個剎那中,左丘闊想通一切,陡然明悟過來。
那龐大到令他根本承受不住的因果業力根源就在那一口血霧之中!
紀無雙的體內有大隱秘。
左丘闊看到紀無雙已經抓著妖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