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準了我會付你銀子。”
“這能做得準麼?”魘月走過來,“我們走吧。”
男子瞥了一眼魘月,目光頗有幾分透澈,笑道:“公子似乎對算命之事不甚相信?可否坐下讓在下一觀?”
“聽聽又何妨,反正我們也閒來無事。”拂瑤坐下笑道,“你算我就可以了。”
男子點頭:“姑娘是要測字還是看面相?”
拂瑤微微凝思後便取過筆墨,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封”字,擱下筆墨,把紙擺到男子面前:“閣下看看此字何解?”
男子看了片刻後,抬首道:“姑娘寫的是個‘封’字,封,兩寸之地也,謂之困,看來姑娘似有煩心事。”
魘月的眼神倏地陰沉地射向算命的男子,他卻好似視若無睹一般,繼續說道:“困字通木,木無心,可是任意加一筆,都可氣象萬千,姑娘命中若遇貴人,自會相助。若不得遇,在下就奉勸姑娘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得好,免得徒增煩惱。姑娘是聰慧之人,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
“最後兩句倒是可取。”魘月瞥向拂瑤,笑道。
不就是暗示她不要打歪主意麼?拂瑤瞥了他一眼後,從袖中取出銀兩遞給男子:“準不準還真難說,不過謝謝閣下的解惑,我定謹記。”說罷,就和魘月轉身離開。
“兩位慢走!”男子望著兩人的背影沉思,連他都出來了?還真是熱鬧了!
他復又低下頭,望著與繞在銀子上一根髮絲,想,瑤瑤還真是聰明,這都被她想到了。
此時夜色已濃,河邊的姑娘們大多已經放完河燈到集市上賞燈猜燈謎去了,僅得寥寥幾人還留戀在岸邊。
集市塵世喧囂,岸下燈火璀璨,天地忽然靜了下來,所有的喧囂和燈火都被無邊的夜色包裹,濃縮成一副流光溢彩的夜色剪影。墨色濃重,竟可以是這般的!
拂瑤站定在河邊,心思卻倏地飄得很遠。
“這位公子,你瞧我這花燈多漂亮啊,稱你這如花似玉的夫人再合適不過了,買個送給你娘子吧。”小道旁的一位老婆婆提著幾個花燈過來。
“喔?你覺得我們象夫妻麼?”河心的燈光映在他的側顏之上,他桃花似的鳳目微微挑起,眼眸裡閃爍著濃濃笑意。
拂瑤鬱卒地想,這老婆婆什麼眼神啊?委實是昏花到一定境界了。
老婆婆又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笑得慈藹,“兩位看起來確實般配,若不是,那確實是我這個老太婆看錯了,給公子姑娘道歉。但是這花燈啊,也有許多未出閣的姑娘放,以期能得一心人相攜到白首,姑娘要不要也也放個花燈許個願?別的不說,能討個好彩頭也是好的。”
此話自是甚合魘月的意,給了她一大錠銀子,老婆婆受寵若驚,連連稱謝,把整個攤子的花燈都送給了他們。
拂瑤望著眼前一大堆花燈怔住了,這麼多,拿來賣都可以了。
“其他的不要也罷,你挑個最喜歡的。”魘月笑著瞥向拂瑤,拿起案几上的墨筆,遞給拂瑤,“剛才這攤主說要題完字才放,你也寫一個。”
拂瑤覺得題字麻煩,說:“我覺得直接放就成了,委實不必如此……”
“麻煩?”魘月輕輕呢喃了一句,定定地望著她。
拂瑤見他隱約有變臉的前兆,立即隨手拿起一個,笑得那叫一個純良:“哪裡的話,題一個還好,算不得麻煩。”
拂瑤微弓著身子,望著淡黃的宣紙苦思,但半晌過去,也想不出來寫什麼,最後只得對魘月說:“魘月兄,可否迴避一下?據說這類題字寫祝詞之類,最好別讓人看見為好,否則便不靈光了。”
拂瑤一直盯著他,想確定他是真正轉身,而不是耍詐糊弄她的,於是一直看著他緩緩轉過身,筆挺頎長的背影徐徐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