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蘿拉,我小時候還覺得布蘭登先生個不規矩的男人,現在看來他真是個不錯的人。”坐在駛向法國的遊輪上,亞德里恩端著酒杯對妹妹感慨著。
“裡恩,發生了什麼讓你突然對布蘭登新生的態度有著如此大的轉變?”奧蘿拉卻只是捧著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消暑。
“布蘭登上校——哦,我忘記跟你說了,我接你去度假之前他已經從印度徹底回國,不會再被派出去了,因為受傷的關係——他這幾年來一直堅持給艾麗莎寄出關心的信件,即使他本人根本看不到艾麗莎的回信。”亞德里恩的眼中透出敬佩的光芒,雖然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仍舊沒有結婚,但接手肖恩先生的生意卻讓他開始理解布蘭登先生的為難之處了。
“布蘭登先生受傷了?!”奧蘿拉控制不住驚訝的叫了一聲,即使當初朦朧的愛情之火已經衰弱,她也掩飾不住自己對布蘭登先生的關注。
“是的,他的肩膀被炮彈的彈片劃傷了,聽說好了之後手臂也會在陰雨天疼痛,哦,幸虧他一直住在鄉下,不然倫敦多雨的天氣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噩夢。”亞德里恩說著看了奧蘿拉一眼,點頭強調說:“親愛的,你知道風溼病聽起來對一名強壯的軍人來說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
“可是……”奧蘿拉遲疑著:“為什麼說布蘭登先生看不到艾麗莎的回信呢?”
“哦,親愛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布蘭登先生是在離開英國之前整夜整夜不睡提前寫好的信件,雖然對艾麗莎說法不過來來回回就是注意身體、開心的對待生活之類的話,可是每週兩封信啊,我簡直不敢相信布蘭登先生竟然準備了整整五年的信件,一直讓亞歷山大代為發出。”亞德里恩說著靠在圍欄上眺望著遠方嘆了口氣:“他真的是個好父親,我從沒想過看起來這麼嚴肅不近人情的布蘭登先生內在如此的……體貼溫柔。”
“你是說、你說著將近三年的生活之中布蘭登先生的信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奧蘿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重複著亞德里恩的話,沒等亞德里恩回答她的話,奧蘿拉剔透的藍眼睛裡就滲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她立刻轉過身向船艙跑去,把不明所以的亞德里恩一個人扔在甲板上。
“哦,上帝啊,我做了什麼蠢事!”
奧蘿拉把自己埋在羽毛枕頭裡面,終於低聲啜泣起來。這兩年多她專心致志的抱怨著布蘭登先生內心冷漠,對艾麗莎毫不關心的時候,他正在戰場上為了活下來而拼殺。
既然給艾麗莎的信件是提前準備好的,那麼寄給她的又有什麼不同呢?布蘭登先生怕她無法接到他的來信而對這段感情產生懷疑而提前準備好了來信,即使不那麼貼心也完成了“不間斷的”給她來信的承諾。而她回報了布蘭登先生什麼呢——就憑她舞會的蠢事嗎,還是說在信裡不斷表達抱怨和不滿?
哦,上帝,希望能仁慈的不要讓布蘭登先生立刻看見她蠢話,至少在她回到英國的土地前不要!奧蘿拉確信她再不會遇見一個內心有著如此柔軟情感的男人,錯過了將會成為一生的損失。
可是,該死的,她才剛剛登上去法國的遊輪,假期結束前她根本回不去英國!
被獨自留在甲板上的亞德里恩看著奧蘿拉哭著跑開的樣子,皺起了眉頭,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小時候一樣不好的預感——他妹妹不會看上了布蘭登上校吧?
當然不是說布蘭登上校本人有什麼不好,可是就從布蘭登上校年齡來看也不是最好的選擇,再多的英鎊也彌補不了布蘭登上校流逝的青春,想起亞歷山大姑父現在的身體狀況,亞德里恩就對自己的猜測更加憂心了,他一點也不想看見自己妹妹也像姑姑一樣後半輩子只能照顧一個老人——就算亞歷山大和比迪一輩子相愛甚深也一樣。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