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瞧瞧婉兒可在。”
她說完便推門進去,片刻後又推門出來,笑容滿面道:“兩位公子請,婉兒在內恭候。”
我點點頭,和有琴聽雨走進房間,她隨即從外面帶上房門。
“奴家給兩位公子請安。”溫雅的聲音如同山澗潺潺,淡淡的,輕靈柔和。
房間中央的桌旁立著一個少女,躬身垂首靜靜施禮。紗裙潔白勝雪,長裾曳地;廣袖垂於膝前,合歡滾邊。烏黑的長髮於頭頂綰成雲髻,一縷髮絲順著腮邊柔柔滑落,在衣領間微微飄拂。
“風林婉?”我上下打量她一番,淡淡開口。
“是。”她站起身,微微抬頭。
我不禁眉毛一挑,摺扇在手心輕叩。
這真是個令人舒心的女子,算不上驚豔,更不是妖媚,雖沒有漂亮到搶眼的五官,然而組合在那張小巧的臉上,卻感覺妙到毫巔,彷彿一脈清泉般,恬淡寧靜。讓人看在眼裡,頓覺舒心無比。
嗯,我點點頭,莞爾一笑。氣質美女,她當之無愧。
“公子寬坐。”她將兩隻茶盞放在桌上,微微示意,笑容恬靜平和,“請用茶。”
“有勞姑娘。”有琴聽雨客氣一句,上前坐了。
我卻在房內搖扇緩步,漫不經心地打量四周的陳設。
琴案上擺著一具瑤琴,古雅樸素,乾乾淨淨的一看便是琴不離手。我伸出手來,指尖輕輕滑過琴絃,絲絃觸手,細滑微涼。
“聽聞婉兒姑娘琴藝超卓,能引百鳥來和。”我離開琴畔,踱到裡面。屏風後靠牆一張繡榻,旁邊的案几上,薰香爐內嫋嫋升起輕煙,絲絲縷縷在空氣中化開,檀香的味道淡淡彌散。
“公子謬讚了,那都是坊間誇大其辭,說來不免貽笑方家。”她也緩步跟進,在我身旁微笑而答。
“傳言必非空穴來風,姑娘謙虛。”我回頭對她一笑,拿起燻爐旁那個小方盒子,“婉兒姑娘喜歡檀香?”
“是,奴家所好之物甚少。唯獨喜燃檀香,數年從未換過。”她略略點頭,輕聲說道。
“哦。”我開啟小盒的蓋子,裡面整整齊齊碼著許多檀香木片,我伸出手指撥了撥,捏起一片於鼻端嗅嗅:“果然是極好的香片。”
“公子過獎。”
我笑了笑,將香片放回盒內,蓋上蓋子,重新置於燻爐旁邊,回身去桌前落座。
她飄然隨至,立於琴案之後,微微躬身道:“兩位公子遠來看顧,奴家感激不盡。願為公子操琴作歌,但恐有汙雅聞,不敢請耳。”
“呵呵,婉兒姑娘言重了。”我還沒來及說話,一旁的有琴聽雨忽然搭腔,他笑嘻嘻地瞥了我一眼,“我們這位雲公子,專為聆聽姑娘雅奏而來,又豈肯徒嘆而歸?”
“多承公子厚意。”風林婉輕輕施禮,對我恬然一笑,“但不知公子喜聞何曲?”
“這個麼……”我頓了頓,徑直望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弦在手中,曲由心生。歌者之音,便是歌者之心。由心而發的歌曲,才是絕妙之音。他人所想,未必入得姑娘心思,也就成不得至妙之曲了。故此,我想聽的,便是姑娘想唱的。姑娘無須問我,隨心而歌即可。”
她的眼睛似乎陡然一亮,靜靜望了我一會兒,眼底神采閃爍,隨後整了整衣裙,對我深深施禮,聲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波動:“多謝公子體懷。”
我微笑抬手,向她示意。視線不經意間掠過旁邊,見有琴聽雨正笑眯眯地瞧著我,一臉玩味。我白他一眼,別過臉去,準備專心聽曲。
風林婉靜靜坐於琴案之後,指尖在琴絃上滑過,錚的一聲,琴音悠然而出,如流水似風吟,細膩綿長。她雙唇微啟,一縷空靈的歌聲在琴音中淡淡縹緲。
我仔細聽著,唱的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