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看你開心的那樣子。”
林婉強辯道:“我才不是因為接他電話開心呢。我是在想……也不知道他那邊有什麼大事,把我的生日都給忘了。”
爸爸在一邊語重心長地教育她:“男人當以事業為重,有幾個兒女情長的男人事業有成的?”
她狡獪地回答:“怎麼沒有,爸爸你就是啊!”
臨睡前,林婉想著白天看的那幅照片,依稀記得自己唸書的時候曾經畫過一些山水畫稿,於是開啟抽屜清理,結果翻了一大堆舊資料,也沒找到幾張看的上眼的,正準備把把東西理一理再放回去,忽然現抽屜最底部還壓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畫紙。
伸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蠟筆畫,她推算一下自己用蠟筆的年代,估計是幼兒園時作品。畫面上有一棟小木屋,門前有花園,天上還有個紅紅似鴨蛋的圓球,粗末考證應該是太陽,兩個小朋友手牽手站在花園裡,一個扎馬尾巴戴蝴蝶結,一個短頭穿海軍衫,畫工自然是拙劣無比,他們的笑容卻比太陽更加燦亮,
林婉有些失神,怔怔看了一會,嘆口氣,把那張紙放回原處,隨手再把手裡厚厚的書本稿紙壓了上去。
這晚她早早上床,不一會便朦朧入睡,忽然有一道光亮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室內黑暗一片。她沒往心上去,再次閉上眼睛,這時那道光又亮了,這次一明一滅亮了三下。
林婉靜靜閉著眼睛,烏黑濃密的長睫像蝴蝶翅膀似的微微扇動,她一動不動地躺著,像是有感覺又像是沒感覺。過了一會,她從床上爬起來,慢慢踱到窗前,窗簾還是她做女孩時家裡用的,白底上起綠色小碎花,清新雅緻,那些星星點點的小綠花是極細的紗曼,光線就是透過這些細到幾乎鏤空的花朵照進來。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撩開窗簾一角,對面那棟樓裡,已經黑暗很多年的二樓一個窗戶裡有一片桔色燈光。
那間房間,是唐進曾經的臥室。
林婉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見唐進了,但其實在她在腦海中無數次幻想過與他重逢的場面,尤其最初的那幾年。她覺得自己絕對有資格傲慢地走到他面前,狠狠甩過去一耳光,罵一句髒話,然後瀟灑離開;又或者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淚流滿面地望著他,這樣也算得上悽豔絕美;當然最好的方式莫過於遇見他時,她鮮衣怒馬,神采飛揚,身邊挽著一個比他更加俊美出眾的男子,而她則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明顯落魄的他。
可事實上真到了這個時刻,她什麼都沒做,命運像一隻無情的巨手,生生把她與唐進拉開,又搖身一變化作師長,教會她該怎樣得體應對。
她下樓的時候把睡衣換成了一套耐克的運動衣,頭梳成馬尾,走到樓道門口,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她遠遠看見站在大槐樹下的唐進,胃部忽然有一種痙攣的疼痛。
唐進也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衫,隔得遠,看不清牌子,估計也是耐克,他從中學時就開始鐘意這個牌子,球衣、休閒裝都是它。那個曾經給她帶來了這世上最巨大痛苦的人,如今就這麼靜靜地背靠著那棵槐樹站著,手背在身後,微微低著頭,安靜而沉默,林父曾經說他靜若處子,這形容即使過了這麼些年也還是依然貼切。
聽到慢慢走近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容貌亦如往昔,像一幅清秀的潑墨山水畫,俊美出塵,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惜。只是這如畫的山水,總是隱藏在不知多深的雲霧後面,就像他的心,永遠讓人琢磨不清。
他看著她輕輕開口道:“你來了?”
林婉幾乎疑心自己走進了時空隧道,時光似乎停留在八年前,沒有絲毫改變。記憶裡的天空總是特別蔚藍高遠,氣候好像永遠都在宜人的五月初夏,空氣中亙古不變的瀰漫著淡淡的槐葉清香。那時梳馬尾辮穿運動服的她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