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跪在那裡。
說來也好笑,關進大理寺數日,薛蟠非但沒有消瘦下來,反而看起來還白胖了些。
蓋因在外面時,他跟不套馬嚼子的野馬一樣,沒日沒夜的瘋。
更兼酒色不斷,正經飯卻沒有好好吃過幾頓。
這般醉生夢死的日子,最是消磨人的根底,因此平日裡看起來,他步履虛浮,雖然倒也不瘦,可面色卻總不大好看,有些發暗發青。
然而近來雖然被關在大理寺裡,可他的心大,又篤定他必然不會有事,所以每日裡還有胃口按點進飯,因為有家裡人打點,所以在吃食上並不虧欠於他。
只是薛姨媽惱他酒後犯事,因此任憑他怎麼央求,都不給他送酒。
鬧了兩次後,見沒甚用,薛蟠索性也不鬧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這般短短五六日,竟然讓他養的氣色好看了不少。
薛姨媽雖滿眼淚水,眼中也多是憐愛之色,可面色上卻有些哭笑不得的尷尬。
看著虎頭虎腦,愣愣的跪在那裡好似嘛事兒都沒發生過的薛蟠,她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姨媽,這件事就算了了,本也不怪薛大哥,是別人下的套,所以,你也別多傷心難過,也別再怪薛大哥,就這麼著吧。日後該怎麼享樂,就怎麼享樂就是。”
賈環笑呵呵的說道,想起之前在大理寺衙門裡,方衝氣的暴跳如雷偏又拿他無法的樣子,賈環就忍不住好笑。
方家,方家,呵呵……
薛姨媽聽到賈環的話後,才反應過來還沒謝過他,連忙起身就要行禮拜謝。
不過沒等賈環客氣,賈母等人就連連勸了起來。
好一番熱鬧後,眾人才又重新落座說話。
薛蟠也被賈璉領了下去,嘀咕著要吃酒壓驚……
“環哥兒啊,姨媽可是受了你的大恩了。當日你薛大哥被陷害下大獄後,我真真是覺得天都要塌了。薛家這一房就他這麼一根獨苗,雖然不成器的緊,可卻也不能看著他這般有失。
幾番周折,銀子花了不少,以前的關係也找了許多,可就是撈不出人來。
卻不想,如今你一回來就把他給救出來了,你說說,這可讓我怎麼謝你才好?”
薛姨媽滿臉感慨道。
賈母嗔道:“都是至親,他是賈家的族長,本就是他該做的事,姨太太還說什麼謝不謝,豈不是太過見外?”
賈環笑道:“老祖宗的話乃是至理,姨媽再多客氣,就是生分了。”
薛姨媽聞言,這才止住了謝意,可看著賈環的眼神。饒是他如今看不到,可還是覺得彆扭……
賈環便尋了由子。岔開話題,對賈母道:“老祖宗。今年孫兒的眼睛不便,三十祭祖時怕多有不便。因此,孫兒想著,待三十那日,由父親待我主持一次。可行?”
賈母聞言,滿面笑意,道:“這有何不成?你們本就為父子,雖然後來因為東邊兒無嗣,挑了你過去。可這骨肉天命,又豈是能隨意抹殺的?讓他代你正好,正好。”
儘管這番話若是傳出去,會引來一些批判,因為從禮法上來講,賈環既然已經過繼到寧國府那邊,就和賈政再無甚相干了,不然世間宗族那麼多過繼之事,豈不都亂了套?
前明皇朝。嘉靖帝一件大禮儀之爭,鬧的翻天覆地,不就是因為一個禮字?
過繼之子居然不認這邊的父親,得了天大的好處後。反而要去追認生父為皇帝。
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皇帝尚且如此被百官口誅筆伐,更何況區區一個賈環?
但堂上如今坐著的不是那些道學家衛道士,而是一些內眷。自然不會有人那般較真掃興兒。
王熙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