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庭,你怎麼……這麼無聊。
舒慕摟著小腿坐在沙發上,額頭點在膝蓋上,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今天知道的一切顛覆了她的認知。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告訴她,地球其實是方的,又或者有人告訴她,太陽一直是從西邊出來的,不是東邊,是她自己一直弄錯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原來周景庭並不是不在乎她,原來他一直在背後默默為她付出著。
但難過的是,他們已經錯過了。
可是,就這麼錯過,她心裡不甘……
舒慕拿起茶几上的手機,點開了通訊錄,找到了周景庭的手機號碼,她看著他的手機號,點了撥號。
手機裡傳來了漫長的嘟——嘟——嘟——
舒慕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聽筒裡每傳出一聲嘟,她的心就揪緊一次。
直到,聽筒傳來一個女音:你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舒慕看著手機螢幕被自動結束通話的電話,心裡有些失落。
隔了兩分鐘,她再次撥打周景庭的電話號碼,同樣的,過了七八秒就傳來了忙音。
她握著手機,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包,穿上了鞋子,風一般出了門。
她租用的停車位就在地下停車場,她找到了自己的車,摁鑰匙開門,啟動車子,她的手還是微微顫抖,可她等不了了,她想現在就去見他。
去蒼城。
見到他後,她要當面問他,問他當初是不是每週五特意繞遠路和她一起回家,問他當初是不是和譚京新換了學號跟她成為學習搭檔,問他為什麼考了那麼高的分卻去了金大,還問他為什麼發布合租的朋友圈,卻只對她可見……
還有什麼別的,他還瞞著她做了哪些傻事?
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外面已經下起了雨,輪子駛過的地方揚起一片水花。
她滿心都想著立即去到周景庭身邊,去見他。
就像當初十七歲的時候,她勇敢地朝著他奔赴,義無反顧。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不大不小的雨滴打在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刮乾淨。
路邊的燈光在雨簾中變得模糊,被雨水打濕的馬路映著附近的霓虹燈,像是掉落在地的調色盤。
忽然,途經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摩托車沖了出來,舒慕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識地猛踩了剎車,車子驟然停下,由於慣性,舒慕的身體猛地前傾。
她抬起頭,剛剛衝出來的那一輛摩托車就在她的車頭前,距離很近,開摩托車的外賣小哥穿著雨衣,朝著她破口大罵,可雨太大,她沒聽清。
外賣小哥趕時間,罵了幾句,開著摩托車又走了。
舒慕驚魂未定,胸口劇烈起伏著,很難受,感覺隨時會窒息。
她想起了五年前那個傍晚,一輛車把一個開摩托車的人捲入車底,血流了一地。
她的心和手都在顫抖。
後面傳來了一串喇叭聲,是後車在催促她。
舒慕重新振作起來,把車開到了附近的臨時停車位,掛駐車檔,拉手剎,她靠在駕駛座上,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清醒清醒。
頭腦一片混亂,一會兒浮現學生時代和周景庭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又浮現剛剛驚險的一幕。
腦袋裡的那些宛如幻燈片播放的畫面,已然不受她控制。
頭疼欲裂。
舒慕抬手揉著太陽穴,別想了,停下來。
可是越壓制自己的思維,頭越疼,腦海里的畫面越混亂。
她想起來,自己是有強迫症的。當發生強迫性思維時,不能壓著,只能順其自然。
她嘗試著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