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簡陋的私塾,坐落於村頭一片寬闊的平地上。簡單經過處理的櫞木支撐起屋宇,色澤金黃而乾燥的稻草鋪滿了屋頂,就連窗戶都只是空有一個框架,而沒有任何遮蔽物,從外面就可以將屋內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與教室相連的兩間屋子是先生的臥房與書室,與教室不同的是,這兒的窗上全都貼上了厚實的麻紙。
柴扉發出“吱呀”聲,一個布衣書生走出了書室。
粗布青衣,同色系的寬頻東腰,腳下是一雙厚實的千層底鞋子,而書生的相貌只能用四字評價——平淡無奇,全身上下唯一足以引人注意的只有那一頭烏黑平順的長髮了。
踏著穩定的步伐定近教室,聽著屋內琅琅的讀書聲,書生的嘴角微揚,但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教他平凡的面容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感覺,彷彿平凡的他突然之間變得英挺不凡起來。
“少、少……少爺!”一聲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喚自院門傳來,只見一個略顯黝黑的書僮扶在門欄處大口喘著氣。
“三木,家裡沒有人會餓死,你實在不必如此拚命趕回來。”書生的語氣帶了點打趣。
喚作三木的書僮瞪著自家少爺,努力緩和喘息,“我忘了帶錢了。”
書生微揚的嘴角霎時往下垂,一臉的不悅。
“五里地啊!”三木發出痛苦的呻吟,來回一趟要趕十里地,再多跑一趟的話,今天他就要走二十里地,臉色頓時看來比苦瓜還苦。
書生看了自己的書僮一眼,用平板的聲音說:“拿了錢去買米。”
書僮目送主子走進教室,神情哀怨極了,好狠啊!他以為少爺至少會說明天去買也行,明明廚房米缸裡的米還夠吃三、五日的。
唐平平是槐樹村新來的私塾先生,雖是個平凡無奇的書生,不過也是唯一一個不嫌棄私塾條件簡陋的先生。而質樸的村民回報他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先生的臥房、書室、廚房、雜物間,幾間房舍連同教室一起形成了如今的私塾院落,院子中央還有一口水井,十分的方便。
而做任何事都有條不紊的唐平平,唯一的敗筆就是有一個做任何事都毛毛躁躁的小書僮,這讓槐樹林的村民們百思不得其解。
當落日的餘暉灑滿小小院落的時候,三木終於扛著小半袋的米糧走進了大門。
正站在院子裡欣賞夕陽的唐平平瞟了一眼過去,“做飯吧,我餓了。”
三木的肩膀頓時沉了下去,他才剛剛走完二十里路耶!當初他真的不應該為了一頓飽飯而將自己的未來糊里糊塗的交到唐平平手裡。
回想三個月前的某曰,當他快樂的在街上行乞時,因為一時正義心氾濫,幫忙被搶走錢袋的少爺追回被搶的銀袋,而得到少爺盛情的款待一頓大魚大肉後,他現在著實後悔不該一時衝動要求少爺收留他,以期能頓頓飽飯。
而看起來溫文善良的少爺,當時亦笑得非常和藹可親,讓他在一張賣身契上按上了手印,從此他就成了唐家的苦命小書僮。雖然不愁溫飽了,但是以前快樂愜意的生活也從此一去不回頭。
想到這,三木心頭再次的為自己一時魯莽嘆氣,其實討飯有時也是一種幸福啊!
炊煙自廚房煙囪嫋嫋升起,院中的唐平平不知何時拿了節竹筒在手裡擺弄著。
離井中不遠的地方用石板搭成的一方石桌,是唐平平跟書僮用來吃飯的地方。
當三木將一桶白米飯提到桌上,擺好一碟炒脆瓜和拌三鮮時,他就看到了唐平平的一件成品——竹碗,完全依照竹節的外形打磨修整出來的。
這讓三木感到有些驚詫,因為他一直以為少爺除了肚裡有些墨水之外,其他完全是一無是處,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先前的認知可能太過武斷了。
看到用紅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