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堅持幾日了。
其實我來之前就知道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只是平日裡受了劉盈那許多恩惠,又與他甚是投緣,這一趟無論生死我都是要走的。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其實剛才我就覺得不對勁,卻大意了,囚禁皇子的地方怎能這麼容易便讓我進來?
我這是第二次被呂后的人拖走,上次好在有劉盈搭救,此次怕是要喪命於此了。只盼這訊息莫要傳到劉盈與醉東風的耳朵裡,不然又要生出許多事來。劉恆一貫謹慎我倒不會擔心。但師兄呢?罷了!這恩情只能等下輩子還了。
到了呂后寢宮門口,通報後,他們便將我拖了進去。我跪下叩頭道:“如煙叩見太后!”
呂后冷笑道:“又是你?拉下去,殺了餵狗!”
旁邊侍衛便上前欲拉我出去,只聽見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對呂后道:“太后請稍等!”
我低頭跪在地上,仔細想這人是誰?聲音怎如此熟悉?但苦於不敢抬頭。
呂后似乎不悅,問道:“本宮的家事你莫要攙和!”
那人走到我跟前,道:“回太后,此女似是在下熟悉之人,確認後再請太后行刑不遲!”
我看著他的腿,想起來了,這便是上次與劉盈、如意一起來時見過的神秘人物,當時還害得門口通報的太監丟了舌頭。看來這男子不是呂后的男寵便是呂后的親信,如此深夜了居然還能在呂后的寢宮,關係自不尋常。方才呂后的話語中也滲透著些許曖昧。
呂后道:“那你快些問!這丫頭既然今日想找死便讓她死個痛快!”
那男子問:“你可叫如煙?”
我低頭道:“是!”
他又問:“你是何姓氏?”
我低聲道:“柳!”
他身子有一絲不明顯的顫抖,語氣已變得不再那麼平靜,問:“聽你似是燕薊口音。”
我道:“正是!”
呂后怒道:“胡說!薄姬乃魏國人怎會有燕薊的親戚?”
我一驚!忘記這茬了,剛欲瞎掰。那男子卻上前顫抖著聲音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我茫然抬頭,驚了——他竟然是失散七年的柳公,難怪身影與聲音都那麼熟悉,只因日子久了一時沒想起來。
他如今應還不到五十歲,卻已兩鬢斑白。他顫抖著伸手摸摸我臉上的刺青,又看了看我的左耳朵,才將我抱入懷中,老淚縱橫,道:“煙兒?你可是我的煙兒?你還認識爹爹麼?”
我心中疑惑,此時要不要認他呢?若要認會不會連累他也被呂后滅了,要不認只怕我以後再也沒機會叫他一聲“爹爹”了。
那男子見我木然未動,便回頭對那呂后跪下道:“太后,此女便是在下失散多年的女兒如煙,還望太后留她條性命!”
呂后疑惑地看了我一會,便揮手退下左右,問我:“你果真是柳公的女兒?”
我不語。
呂后見我不語,似已不悅,那男子忙道:“煙兒自幼膽小,只怕方才嚇著了,還望太后寬恕。”
呂后道:“只怕柳公認錯人了,今日她既已見過你,還是殺了為好!”
柳公跪行到呂后跟前哭道:“天下哪個爹孃會認錯自己的兒女?太后,她真是在下的女兒如煙!她左耳垂的胎記在下斷不會認錯。”
事已至此,認不認都已無關緊要了。我看柳公那般年紀還要為我求情,便忍不住道:“爹爹,莫要求太后了,如煙自個犯的錯自個受死便是!莫要連累了爹爹!”
柳公回頭驚喜地看我道:“煙兒,果真還是我體貼的煙兒!”
我也淚眼婆娑地看著柳公,跪行到他跟前,抱著他道:“爹爹——爹爹今日不該認煙兒,煙兒今日是死囚,若要連累了爹爹該如何是好!讓煙兒如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