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閃到哪裡去了?覃財興把侯金枝帶到千里之外的水鄉南國潛山縣印染公司去看,並用炫耀的口氣說,這是我生前的企業,曾經生產營銷兩旺,紅火的年度向國家繳納利稅500萬以上,安排200名下崗工人上班,每月按時發工資。
侯金枝摁一摁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說,可惜那是過去的事。你過去是這個公司的老闆再風光也過去了。要是你生前就認識我就好,可以把我從中原郡都縣烏金山侯莊招收到這裡來上班。
要是我不習練觀自在靜功,現在還活著,還是這個公司老闆。當然不一定有機會遇到你。也許我與你只有陰緣,沒有陽緣。要是在陽世,你這麼年輕漂亮願意做我的老婆嗎?就算你願意,也會受到社會輿論的非議,你就會患得患失,就很難說了。
那不見得,你這麼有錢,是大富翁,我總還圖到一條,怎麼不願意做你的老婆呢?不做正房做偏房都願意,只要吃得好,穿金戴銀,有錢花,過富人的生活我就願意。若是跟一個窮漢子再年輕帥氣,每天為吃穿發愁,家裡揭不開鍋有什麼意思?
覃財興聽到這裡暗暗發笑,原來她還挺現實的。侯金枝畢竟不知道覃財興是怎麼死的,便問道,別人練功都健康長壽,你怎麼練功反倒陽壽還短些?
不瞞你說,我的陽壽和你一樣沒有過完,還有幾十年,雖然我和你一樣都是枉死,但是我死得很平靜。覃財興隨著將他習練自在靜功靈魂出離身體到澳門去看賭博上了癮,不肯回歸肉體,最後導致肉體成為無靈魂的空殼而殞命的複雜經歷講了一遍。
侯金枝一聽,竟自唏噓。忽然聯想到自己死於車禍是那麼悲慘,竟然鼻子一酸,眼圈就發紅了。她哽咽著說,夫君,我的死就很不幸。
覃財興說,過去的事,不要去想,一想就不開心。無論是陽人還是陰人,都要過得開心才好。侯金枝不語,跟著覃財興在他生前的公司裡裡外外逛了一圈,但是都是漆黑一團。覃財興說,怎麼搞的,記得在生前,我的印染車間流水線一線工人是輪班作業的,夜晚都要開班,開班自然就有燈光和機器的轟鳴聲。
可是現在都是一片沉寂。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帶侯金枝到他生前住家的那棟別墅院門口等著,他要到別墅樓二樓臥室裡去看一看,若是生前的妻子翟皎月在睡夢中,靈魂出竅,他還可以與翟皎月會面聊一聊。
可是出乎意料,覃財興上到二樓臥室裡朝床上一瞄,沒有睡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前妻翟皎月到哪裡去了呢?難道她和我原來的老部下、她的現任丈夫劉洋生到哪裡遊玩去了?正猜疑著,忽然聽到腳步聲,就著亮著的壁燈光線,他回頭,就看見劉洋生渾身溼漉漉的從客廳裡走進臥室,像要找什麼東西。
覃財興大叫一聲,洋生,還認識我嗎?劉洋生一陣愣怔,當然認出來了,你……你怎麼回來了?覃……覃總,我遭……遭難了。
覃財興一陣愕然,問怎麼遭難了,我走了之後,他媽的你吃了豹子膽,把我老婆都搶走了。
覃總,你這麼說,就冤枉了我,我根本沒有搶,是你老婆主動讓我填空補缺的。現在好了,翟皎月又成了空缺。
你說什麼?
覃總這麼問,劉洋生沒有回答,只是身子戰慄著、眼淚撲簌簌地下。然後也不管覃財興講什麼,就走近櫃子拉開櫃門掏出乾淨的衣服,準備洗了身子換上。
可是他走出臥室穿過客廳,來到洗浴室開啟蓮蓬樣的噴頭,要去沖洗時,身上溼透的衣服卻怎麼也脫不下來,脫不下來,心煩了,就大聲叫嚷,怎麼搞的?怎麼搞的?
覃財興也跟著他過來了,只想等一會兒,還是要問清楚,劉洋生到底遭了什麼難,現在翟皎月在哪裡?
眼看劉洋生脫不下溼透的衣服,正在發急,他也不太明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