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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群結隊的囚犯從死牢押赴用作刑場的荒野處斬之際,一個個大喊冤枉,在途中喊得最兇的囚犯被士兵一把抓住頭髮,反仰脖子,用馬刀撬開嘴巴割了舌頭,其慘狀無比。
此舉殺一儆百,再無人敢叫冤喊屈,均沮喪無言,無不引頸受屠,只求快死。從午時到未時押來的所有囚犯一個不留地頭顱落地,命赴陰曹。只見這荒野血沃深厚,腥風嗆鼻。
這一隊身披黑袍威之胯下的行刑官兵打馬離開時,天空陡起烏雲,彷彿莫大的一塊孝布遮住了西斜的太陽。
在江東縣方高仲未被斬首,關在囚車裡,由兩匹黑馬拉著一路上快奔,趕馬的付朝,隨著皇家御林軍走了數月,曉行夜宿,來到京城已是初秋時節。
方高仲照樣被打入死牢。又過數日,審判官升堂,驚堂木一拍,質問那雙膝跪地,一身臭穢正低頭不語的方高仲叛逆謀反可認罪。
方高仲抬起頭吞吞吐吐地說,小的為江東知縣,平時唯恐不能為朝廷效勞,哪有謀反篡逆之心審判官喝道,你死到臨頭還敢抵賴方高仲大叫冤枉,審判官從座位上站起來喊,傳穆民——庭內待命的下官也介面喊,傳穆民——
片刻,方高仲最熟悉的一張鄉紳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難道是他誣告自己謀反有一萬種可能,但沒有一種可能的事實依據,他正納悶兒。
穆民指著方高仲說,你可記得你特別愛穿,卻只能在家裡穿的那件紫袍
方高仲愣了片刻,低聲回答,是有一件,數月前不知怎麼丟失了穆民有些得意地笑道,哪裡是丟失了是朝廷派便衣趕赴江東縣你的家室,趁你家人不注意將它拿走了。要不拿走,你暗裡在家穿著它還妄想叛逆稱帝。
這時,審判官打住穆民的話,指著方高仲厲聲責道,你雖為七品芝麻官,可是野心不小,經年曆月享用朝廷俸祿,卻素懷叛逆之心,僅此一條,便是死罪。庭前一排棍棒手一齊大聲叫喊,威——武——
方高仲臉色鐵青,再也不喊冤枉了,他總算想明白了,是自己白收了穆民500兩雪花銀,幾番討要沒有退還,穆民懷恨在心,以他私制紫袍加身假冒皇帝為由,告其御狀,才招來橫禍。
審判官將行刑牌一摜,叫一聲,虎頭鍘侍候!兩個刀斧手便將方高仲架出庭外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