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還總是抱我們!」
小公主跟在身後,抖著聲色道,「最近越來越冷了,阿孃腰疼肯定又發作了。」
他大概知道她為何會腰疼了,只換了手法,一點點按揉舒緩,甚至還施了兩枚金針刺入她穴道輔助。
片刻,殷夜果然眉間舒展了些,攥著衣襟的手緩緩鬆開來,只是整個人到底失力疲乏,在他懷中懨懨喘息。
「是生他們時落下的,還是月子裡落下的?」他低頭問她,喉嚨都是啞的,
聲音又輕又澀,氣息縈繞在她面頰耳畔。
殷夜搖搖頭,良久抬手比劃道,「是第一年裡,常日深夜抱著他們,落下的。」
「他們哭得厲害,除了抱他們,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那麼疼,我本來已經放棄了,見到你……」
殷夜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你也中了這樣的毒,可是還是活了這麼多年。你求求你的師父,你的師姐妹,救救他們吧。」
「我不要他們只是好一點,我想他們活著……」
「你這麼多年不回來,是不是還怨著我讓你在承天門前跪了那麼久,可我、我那時想起了前世,可是我只想起塔裡那一段,後面沒有想起來……我……」
失語的五年裡,殷夜並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這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說不了話。
好多話,根本就比劃不出來。
要是她還能說話,他就能在聲色裡聽出她的後悔,她的急切,她的不捨!
於是到最後,她放棄了手語,她躺在他懷裡,用口型道,「我真的沒辦法了,你救救他們吧!」
「救救他們……」
她徹底失去力氣,閤眼的時候,扭頭貼上他胸膛,兩手緊緊抱住了他腰腹。
彷彿又回到前世裡。
他是她唯一的一點明光和依靠。
殷夜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當日的晚上,在修道場的茅舍中。
輕水在偏閣給她煎藥,見她醒來,便篦出一碗藥端來給她。
她起不來身,輕水扶著她。
「晚晚和謝世子都著了涼,不過無礙,我看著。」輕水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給殷夜,「師弟讓我交給你,他需要十日時間,孩子們生辰前,他會回來。」
殷夜望著輕水,雖心中疑惑,卻也沒多問,展開信,不過兩字,「等我。」
「我該同你道個歉。」輕水挑眉,「罷了,他要我們不必多言,等他回來慢慢與你說。」
初時三日,是輕水陪著殷夜。
又三日,換了赤焰。
最後三日,人都不見了。
好在殷夜可以下榻,謝晗也好了。
這一日,是十一月十四,月上中天,再過一個時辰便是十一月十五,是雙生子的生辰。
殷夜已經將他們哄睡,一個人坐在門邊的石階上。
謝晗過來給她將皂靴穿好,披上雀裘。
殷夜抬眼望他,比劃道,「表兄二十又五了,過了今歲,便二十又六。若有合適的人家,便成親吧。」
「我,會很高興的。」
「你別學謝清平,那麼大年紀不婚不娶。他,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不守時,專失信。」
「還沒到十五呢!你在背後,就這般連名帶姓編排自己夫君的?」
月華朗朗,青衫郎君踏霧歸來。
謝晗起身,識趣地拱手告辭。
「是再賞會月,還是回屋裡?」謝清平在殷夜半尺處半跪下身來,低聲問道。
殷夜別過臉,返身回屋,進了門便將門合上。
「久久,我有話與你說。有很多。」謝清平扣住門,一隻大掌攏住她雙手,未等她回應,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