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殷夜想了想,「你過來,陪阿姐用早膳。你給阿姐一句話,阿姐亦給你一句話,如何?」
話到這個份上,殷宸亦沒什麼再好說的,只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潤兒!」殷夜喚住他。
「阿姐,還有事?」殷宸回頭。
「稍晚些睡。」殷夜道,「方才宴會上你也不曾用什麼,阿姐吩咐了小廚房,用些宵夜再歇下。」
「多謝阿姐!」少年笑容憨厚純善。
殷夜望其遠去的身影,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只期盼著這一夜他能自己理清此間矛盾,否則明日由她道出,未必能被他正確領會。
姜虞的出現,前後失了邏輯,於情不符,於理不通。
小半時辰後,謝清平回殿,聞殷夜所講,亦是這般評價。
殷夜倚在他懷裡,「潤兒身在其中,腦子不夠活泛……」
「你說,這姜虞如何擇中的潤兒?」殷夜支起身子,「前世,她看上你,尚且可以理解,你公子之名,名聲在外!圖你貌,圖你權,圖你身上……」
殷夜後頭的話沒有說下去,謝清平自是領會。她想說他身上一半慕容氏的血,在政、治上的敏感。只是如今早在多年前,慕容氏最後的謀逆者已經清除,夫妻二人自也不再提起,總覺說來無趣。
「是故,你說她圖潤兒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她不怕別人笑話,蛤、蟆吃肉嗎?」殷夜百思不得其解,只嘟囔道,「儘管潤兒也不成個樣子,但在外人眼裡,總是天子胞弟,龍章鳳姿的少年郎!」
謝清平一時亦難以理出,眼看懷中人一臉疲色,便哄著先就寢。殷夜慢慢合了目,卻驀然又起身。
「做什麼?」謝清平問。
「讓阿姐將城防禁軍,換成二級戒備。加派人手暗中盯著使團。」殷夜邊說邊往書案走去。
「回來!」謝清平一把拉住她,「這些,回宮前,我都交代給昭平了。」
「夫君當真秀外慧中。」殷夜挑眉看他,將眉眼彎成月牙,欺身壓了下去。
然而,偏殿中的少年,碾轉反側不曾入眠,自是思索甚多,卻只念著伊人一顰一笑,未思其他。
這個時辰,她當回了驛館,殷宸起身,本想招信鴿遞封信。然推開門,方回神是在長姐宮中,一時不免有些惱怒,只胡亂合衣回了榻上。
與此同時的驛館中,姜虞公主自不會入眠,只就著一盞壁燈,同心腹李恩將軍夜話。
「好厲害的女帝,三言兩語便控了場!」姜虞握著一盞茶水,「本還想借著她那草包弟弟,鬧一鬧,殺一殺她威風!」
「有恆王的傳信嗎?」姜虞心下算著,從其中途離場至今,亦有一個多時辰,他自是知曉她下榻驛館,去歲已是想換了信物的。
「沒有!」李恩回稟道,「當是被女帝扣住了,不得機會。但也不排除,他心生畏懼,死了心……」
「不會的!」姜虞笑道,「他出殿時,本殿給了他眼神的,他更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左右是被扣住了。無妨,女帝扣得住他一日,扣不住他一世。」
話至此,姜虞起身立在窗頭,眺望西北處,「姜還是老得辣,慕容斕識人真準,說了殷宸會動情於本殿,果真如此!」
「臣聞恆王殿下近些年是在她膝下長大的,未必是她識人準,或許根本就是她引導的。」
「不說這些了,左右我們目標一致。」姜虞轉過身來,「人手的事她回復了嗎?」
「回復了,讓我們待姐弟反目,她自會奉上。」李恩眉間微皺,「公主,我們只有明面護守的人,可會被動?」
姜虞合目沉思,半晌道,「按她說的做。」
「女帝不容小覷!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