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大盛,閃爍晶芒,爍爍耀目,一重重一疊疊地罩下,高凌宇幾乎又被砸中左肩。
金震天讚歎道:“旭兒,爹今夜算是開了眼界哩……”“吟”地一聲,右環又在高凌宇的左後肩上砸上一下,衣破肉腫,跟艙格架,似已是強弩之未了。
金旭冷蔑地揮舞雙環,道:“媽的!看你這份德性,像是經得住折騰似的,原來是個軟皮雞蛋,一捏就破……”哪知“白骨斷腸刀”路子一緊,好象刀身上散發砭骨的寒氣,芒焰如絲,幹繞萬纏,剪不斷,理還亂,視覺已不暇跟蹤刀芒,有如織布機上的梭子,本是左右穿射,卻又突然上下瀉流起來。
“嗖”地一聲,一片頭皮,帶著長髮飄出七八步外,金震天一把撈住,發現是兒子頭頂的皮肉。
為什麼強弩之未還能反客為主,攻勢突然凌厲起來呢?這念頭還在金震天腦中迴旋,如月爆星落,令人眼花繚亂,刀聲如嫠婦夜泣,荒郊鬼哭。“唰”地一聲,一隻右耳又飛了出去。
金震天走近撿起耳朵一看,鼠目濺出了火星,怪吼著揮環撲上。而在此時同,金旭也伸手模了右耳一下。不一會自頂上及耳上流下的鮮血在臉上婉蜒瀰漫。他嘶聲道:
“姓高的……你使詐……”冷峻地一曬,刀芒中傳來了他的回答,道:“像你這等高手,豈不知‘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們攫人噬物之手段。所以要聰明不露,才華內蘊,才有肩鴻任巨的力量……”的確,金旭學到了極重要的人生哲學,只是代價太大了。只聞“咯”地一聲,金震天喉頭一道裂口像西瓜露出了紅瓤,血箭隨著他臨死前的驚悸狂嘶而噴出。
金旭因是不孝逆子,見此景象,總有免死狐悲的震撼。
瞬間的分神,刀芒自鋼環中央射入,頭額“呱”地一聲,如剖開一隻不太成熟的椰子,自前額到上唇,一劈兩開。
父子倆的屍體交疊呈十字型壓在一起。
喘聲重濁,高凌宇心情一鬆,踉蹌退倚在牆上。
殺人實非他所願,說不定有人隱在暗處作出得意而會心的微笑了吧?而這一些殺人戲,卻又是絕對難免的。
如果不是鐵梅心的安排,今夜這場面就不會發生。“這個小人物,她到底是何居心?難道僅僅是為了助我?不會吧?她難道未想到,我高凌宇一天不死,她的老子總會走上金氏父子這條路?”有人探頭看了一下,縮回身子掉頭狂奔,當高凌宇離開這片莊院時,連一根人毛也沒有了。
鷹揚天下……第四章
第四章
一條羊腸山徑在曲折的山林中穿過,有星無月的夜晚,仍將林木的葉影灑落一地。前面,有個小亭,高凌宇在亭中歇腳。
被金旭砸中的腰臀之間及左後肩上仍然未愈。不過人在江湖中,這點皮肉之痛也就微不足道了。有很多人羨慕他的成就,他看得出那些眼神。但是,久陷江湖的人想退出,身在局外的人又極想進來。這似乎是十分可笑的事。想到這兒,他真的搖頭笑了,“這就是人生……”“沙……沙……沙……”極輕微的步履聲在夜風中似有似無,但在高凌宇,卻無異相當大的聲浪敲擊他的耳膜。
遊目四顧,不見人影;他相信人在林在。
這小亭在林外約百餘步外之地,左邊是絕崖,右邊是如削的峭壁,只有這小亭四周有五七丈之地較寬敞。再往前,就只有一丈多寬的小徑了。
他泰然道:“朋友如果是衝著姓高的來的,別像大姑娘小媳婦,忸忸捏捏地……”突然,絃聲“□□”乍起,如飛蝗似流矢向他集密射來。他射出小亭,“白骨斷腸刀”已在手揮舞擋箭。
像這種下三濫的作風簡直使他想吐。可是左阻右擋,不太大的箭好象水無休止,也永不灰心的射來。
反應敏捷的高凌宇突然心頭一凜,“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