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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含有至理。假如世界是完美的,人類所過的生活可以比作是神仙的生活,也可以比作是豬的生活,但不論比作什麼必定是呆板單調至極。因為倘若件件事都盡善盡美了,自然沒有希望發生,更沒有努力奮鬥的必要。人生最可快樂的就是活動所產生的感覺,就是奮鬥成功而得到的快慰。世界既完美,我們如何能品嚐創造成功的快慰?這個世界之所以美滿就在於有缺陷,就在於有希望的機會,有想像的田地。換句話說,“世界有缺陷,可能性才大。”這是引自朱光潛老先生的一句哲言。

今年四月,中央電視臺的一位記者給我做節目,他問我致殘多少年?我告訴他16年。他驚異於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說:除了致殘之初要死要活的,到後來挺容易的就過來了。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下半生只能遊走於病床和輪椅之間,大部分活動範圍僅限於二十來平米病房的傷殘人,過的無異於是種囚徒式的生活。其實不然,囚徒被禁錮的主要不是身體,而是精神,自由的剝奪最為痛苦。人的適應性是極其頑強的,缺陷和不完美,給了我希望的機會,生活的領地雖小,但交流的空間卻很大,與你、與女兒、與其他一切朋友,還有我以前的和未來的廣大讀者。我的心在廣闊的天地裡仍在自由地飛翔,直至飛向遙遠的太空。

“五一”長假前夕,你和你家小王到我這兒小住。你曾給我做過一個假設性的預測:說如果我不截癱,根據我的工作性質,多半是要發達的,但極樂享盡後,肯定要栽大跟斗,而栽就一定栽在腐敗上,因為處在那種位置上,個人的意志已經很難自行把握了。果真如此,我怕是真的要做囚徒了,要是極樂享過了頭,興許還要做死鬼。是劫難拯救了我,是生命的不完美,給了我使生命走向完美的機會。

我感謝生活,感謝命運,是她使我把過去被動地接受生活的壓力、責任和情感,變為了現在的主動創造。但我並不認同你所說的“當實在不能接受時就選擇了結的人是愚笨的”這種觀點。在我看來,每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靈魂深處都同時擁有兩種強烈的慾望:發展自己與毀滅自己。這兩種慾望架起了人生的橋樑,它們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只是在正常的時期,發展自己始終佔據著統治地位。我個人認為,生命應該具有兩種屬性,一是自然屬性,一是人為屬性,前者是被動的,如你所言“任何一個人都是在被動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界上。”後者是主動的,即人有選擇生的權利,也應有選擇死的權利。生命是死亡之樹上生長出的葉子(相對意義上的),在大部分時間,我們其實是忽略了自己生命的存在,只有受到死亡威脅時,才突然感受到生命本身的力度,正是出於本能,它頑強地要求把自己延續下去。毫無疑義,幾乎每個人都有發展自己生命的自由與權利,只要他不放棄捍衛這一自由與權利的努力,但是當此努力遭到壓制或阻遏——這幾乎是經常要遇到的,不惜生死繼之,那他就賦予了生命以意義。

硬漢海明威

海明威是我們十分熟悉的一位世界級大作家,人們崇拜這位掛滿桂冠的戰地英雄,登上諾貝爾文學獎寶座的偉大作家,對這位捕獵能手、飲酒英雄和美國硬漢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和孤獨?可以說世界上沒有一個作家像海明威那樣經受過如此之多的痛苦和磨難:他以紅十字會員和戰地記者的身份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和西班牙內戰,身上中了237塊彈片,頭部縫過57針;在非洲兩度所乘飛機失事,五次經歷過腦震盪;他的視力近乎失明,長年患有肝病、糖尿病、腎病和嚴重的面板病;無數次受傷還使他患有焦慮症和憂鬱症。

在海明威的小說中,反覆出現鬥牛、戰爭、拳擊、狩獵、捕魚等主題,這些主題都是力量的象徵。海明威自認“一輩子所能寫的最好的一部作品”——《老人與海》,桑提亞哥在海上兩天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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