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那座山就叫烏婁山,奶奶還活著的時候他每年都會去那個小山村裡住一陣子。改名也是確有其事,雖然溫煜冉至今不太清楚其中原因,問老媽也只是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不肯說清。
“其實那座山是一個死局,一個歷史悠長的家族住在山裡,在山上設了陣,活人一旦不小心陷進去,就會變成那座山的養料。”一邊向溫煜冉解釋,千琅一邊熟練地打了兩個雞蛋到鍋中煎著,“而您就陷進了那個局中,本來我是家族中負責看守這個永珍環佩的守門人,後來就遇到了您。”
這是什麼展開?溫煜冉聽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有點熟悉,這不是電視劇裡男女主角相遇的橋段嗎?
“您當時說了要娶我的,可是作為一個看守環佩的工具,族中人一直都告訴我,我不能有親人,不能有朋友,不能有愛人,只會在未來有一個主人,只有主人才是我的全部,而我自身的一切需求與想法都只是無用的垃圾。”
以溫煜冉的眼光看來,這本應該是一段灰暗而悲傷的記憶,畢竟一個孩子從小就被迫接受這樣的思想,大人們幾乎在試圖抹消掉他自身的一切思想觀點,這也太殘忍。
但他在千琅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的不甘怨恨,或者該說根本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反而滿是輕鬆愉快:“所以我就讓您成為我和永珍環佩的主人,這樣我不就是屬於您的了嗎?之後我就讓您離開了烏婁山,只不過在此之前您已經在死局中滯留了太久,受到陰氣浸染,陽氣外洩,易吸引鬼物。當時您還小,所以我才能暫時將其封住,您的那段記憶大概也是因為陰氣侵襲而丟失的,後來我為了找您就找機會從族中逃出來了,只不過當時沒來得及留下什麼印記,所以一直沒能找到您。”
眼看著千琅將鍋中的煎蛋翻了一邊,溫煜冉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被家人那樣對待,你……還好吧?”話一出口他就被自己蠢哭了,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還好,這不故意刺激人嗎?
“哐啷”
千琅握在手中的鍋鏟掉在了流理臺上,面上不動聲色地將其重新拾起,溫煜冉卻注意到他的手在細微地顫抖,握著鏟子的力道大得手指都有些發白,像是在強行忍耐著什麼。
“我怎麼會不好呢?”他輕聲反問,“能和自己的主人在一起,被主人使用,這就是一個工具最大的光榮與幸福。”
火被關上,蛋已經煎好,金燦燦的蛋黃映襯著白嫩的蛋清,看得人胃口大開,但是溫煜冉卻覺得千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並非是神態動作,而是一種莫名的感覺,抽象點形容也許是氣場?
他不由得有點心虛地看向正在把煎蛋裝盤的千琅:“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您永遠都不會是錯的。”千琅笑著反駁,眼神卻透露著極度的認真,“如果被您拋棄,我大概連一秒鐘都活不下去?”
從昨晚到現在,諸如此類乍一聽肉麻,仔細感受毛骨悚然的話溫煜冉也聽了不少,但依然難以習慣。他對千琅說的那段故事還沒什麼真實感,而且說實話其中真實性他沒法去求證,如果千琅說謊騙他那他也沒轍。
難道他還能眼巴巴跑回那座鬧鬼的山,去找找千琅所說的家族在不在?別鬧了好嗎,沒找到也無法證明其不存在,說不定這麼多年下來人家早搬走了呢?要是找到了那更有意思,他直接就可以被拿去喂鬼了。
這樁事只能暫時放置不管,早飯做好後溫煜冉和千琅一起坐在桌旁準備吃飯,只不過他看著自己面前又是煎蛋煎肉又是吐司黃油的,而千琅自己盤中則只簡單擺了一個煎蛋……他有種自己化身為周扒皮的錯覺。
以“吃不完”為理由把早餐重新平均了一下,溫煜冉這才安心用餐——他強行讓自己無視了千琅周圍不斷冒出的粉紅色氣泡背景。
“那我們現在來說說那個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