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後來卻突然發現她突然心力衰竭。”
“什麼?怎麼可能?”牟母大驚失色:“再思她從來都身體健康,心臟病什麼的……她還年輕啊……”
“抱歉。”這次是veronika說的。
“再接著,便是病人蔣瀾突然闖入,嗯,還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陸景之感激地望了一眼veronika,veronika笑了笑,只是在路過陸景之的時候輕聲嘆道:“florian,我很想你。”
這是一個暗示。
陸景之眼帶歉意地推開她,桃花眼卻時時刻刻都像是描繪著笑:“我覺得我們還是做熟人比較好。而且,此刻我沒心情談這些。”
veronika聳聳肩大方地說道:“ok,那你有事情的話再找我。”
陸景之點頭。
veronika離開,陸景之隨即收回視線,望著緊閉的病房,裡面是他有過一些點頭之交的朋友,覺得心下又煩躁了些。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煩躁。手機振動起來,是他的特助,他按掉,特助立即發來訊息,詢問他中途拋下的那樁生意該怎麼處理。他精簡地寫下處理方案,傳送,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今日日程取消”,隨即關機。
沒有了外界的干擾,他跳得這麼緊張的心是不是就可以正常了?
蔣瀾坐在牟再思病床前,一動不動,像是沉默的雕像,蒼白的臉,眼下的陰影淺青,他穿著病服,露出的胸口上繃帶層層裹住。
身旁心電監護儀發出平穩地滴滴聲,他手執著地握著她的,他的五指滑入她的五指指縫,十指交纏,像是捆綁了十年的命運。
沒有多餘的表情,難過或是悲哀,蔣瀾只是直著脊背坐在她的病床前,寂靜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如果可以,這麼陪她一直做下去似乎也是不錯的。於是他們都不言語,日升月落,白天陽光將她的頭髮染成金黃,傍晚朝霞在她的兩腮抹開兩團緋紅,夜晚月光將他們的頭髮渲成銀白。蔣瀾這麼想著,覺得時光溫柔地眼淚都要落下來。
該怎麼告訴你。牟再思。
牟再思忽地好像做了個什麼夢,她蹙起眉心,手指在他指縫間掙扎。
他緊緊扣住,心下是難言的情緒。
牟再思醒了過來,她眼皮掙扎著,闔上又撐起。
蔣瀾的臉在她的視網膜上成形。
蔣瀾彎下腰,闔上了墨色的雙眼:“牟再思,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牟再思沒有意外,她甚至覺得不會痛了。
蔣瀾微微仰起臉,陽光順著眼角流下去。
“再思。”
“我在。”
“我們離婚吧。”
牟再思眼睛一眨,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下淚來。
無論之前怎麼拖拉怎麼牽扯,有些事總是免不掉,逃不了。
像她的孩子。不管口頭怎麼尖銳,她終究是深愛的。否則那天產檢的時候檢查出自己居然心臟有問題,生產可能會有風險,也有可能影響到孩子的時候,她上了手術檯的時候,不會又逃下來,倉皇地跌下病床,蒼白的手術燈在頂上照啊照。
結果還是死在了那個窨井蓋身上。
她抬頭,深深地看著蔣瀾,比起十年前的青澀,他似乎成熟了些,眉眼間都是風華,可是還是這麼彆扭啊。
心口習慣性地揪起,但是更有種壓著透不過氣的悶痛。
像是悲哀根深蒂固。
於是她開口,聲音粗啞細弱蚊蚋:“好。”
……
離開,早有預感。所以她像是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的勇者,要去救公主,但是最後發現自己是一個炮灰。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