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一位絕色佳人正為李嗣源斟酒餵食,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嫋娜地倚在雕龍扶手旁,斜眼看向小陌,眼神中盡顯媚態。
小陌打了一個寒戰,隨著石敬瑭入了酒席,安重誨立於軒外,搖頭晃腦的聽著淮陰平楚,對聽雨軒四伏的殺機全然無覺。
石敬瑭緩步走上石砌,在李嗣源左手邊小聲說著什麼,李嗣源大夢初醒,動了動眉毛,向前略微欠身,看到階下衣衫襤褸,瘦如螻蟻的少年,不禁笑道:“老夫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怎麼也想不到走進這聽雨軒的,竟是一位乳臭味乾的黃口小兒,真是比戲文有趣,比評書驚豔啊!”
他大笑著,笑聲古古怪怪,彷彿金屬摩擦發出的聲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第八十一章 天子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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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暢飲著遞到嘴邊的美酒,睡眼只顧著身側麗人,全身懶塌塌得臥在座椅之上,完全無視了小陌,緩緩道:“你是何人,受誰人指使,來此何干?”
接連三個問題直問得小陌暈頭轉向,不覺暗道:“老子都說了暗語,怎麼還問老子來此作甚?瘋瞎子沒有交代過嗎,不會又把老子給耍了罷?你爺爺的!”
他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面對滿桌叫不出名字的菜色佳餚,嗅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卻提不起半分興致。他向四下裡張望,三面皆罩有紗幔,忽然覺得紗幔厚疊成障,低垂得甚是詭異,清風徐來卻未見其搖動,隱隱然似聞呼吸之音。
小陌料來帷幔後必然暗伏殺機,此時騎虎難下,不覺中已然落入難復之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命運只能掌握在旁人的喜怒之間,感覺渾身上下的不自在,即便初春午後,聽雨軒仍透著滲人的寒意。
他忽然想起瘋瞎子的囑託,絕不可洩露他的身份,否則必有殺身之禍,故而笑道:“你我屬於一類人,皆是為皇上辦事,為大唐王朝分憂,萬死而不辭!”
小陌知道李存勖稱帝后,改國號為唐,而粱國仍然稱後唐為晉,後唐卻自稱為唐,認為自己的國家乃是李氏正統,所以小陌刻意改了口。
李嗣源不動聲色,不知是裝得鎮定還是早已歷練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寵辱不驚得道:“為皇上辦事?這麼說,你小子是李存勖的人?”
小陌見他直呼李存勖的名諱,哪裡有為臣者對於天子的敬畏之感,而且他身著黃龍缺袍,料其必有不臣之心,暗道:“節度使李克用生前曾冊封十三個兒子為太保,除三太保李存勖外,其餘十二人均為養子,所以李克用死後,李存勖坐擁天下是大勢之所趨。李嗣源是十三太保之首,權勢自然在李存勖之上,老子在他面前說是李存勖的人豈不是自找沒趣?這…這可如何是好?看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姑且嚇他一嚇,看你能奈我何?”心念及此,笑道:“說的沒錯,老子就是天子門人!”
石敬瑭怎麼也想不到,世間居然有人敢在李嗣源面前自稱老子,不覺怔在當場,想來此人不是瘋子便是傻子,或者來頭必然不小,否則哪裡來的如此膽量,心中將信將疑,他怕小陌背後仍有高人暗伏,試探得問道:“天子門人?口氣不小,此來可有準備?”
小陌聽得糊塗,以為石敬瑭指的是取藥事由,笑到:“從老子出生起便已做好了準備,現下已是迫不及待了!”
石敬瑭感到後脊陣陣發涼,如果李存勖做好了萬全準備,真不知道自己該相助哪一方。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嗣源勝了固然是平步青雲,若是李存勖勝了,自己這微末道行,哪裡還有命活?他心中存有僥倖,再次問道:“空口無憑,怎麼證明你是皇上的人?莫不是梁軍餘孽,在此大言不慚,想你一條小魚,能翻出多大浪來?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小陌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