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領袖,變成了流亡貴族拉法耶特侯爵,他逃到了奧地利帝國,然後在那裡被關押了起來。
雖然被關押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他幸運地躲過了最血腥最混亂的那些年頭,在那幾年當中,路易十六國王,王后,奧爾良公爵,布里索,丹東,羅伯斯庇爾……各派人物輪流上了斷頭臺,如果他沒有逃離的話,想必犧牲者的名單當中會有他的大名。
1797年,此時已經是督政府上臺了,血腥的清算時代總算告一段落,他也被遣送回了法國。
然而,因為他參與革命又背棄革命,更重要的是曾經逃亡出國,他在政治上的影響力被消耗殆盡,他也不再有意去參與任何重大事件了,他迴歸了平靜的生活,只是偶爾以議員的身份在議會當中發言,讓人還記得世上有他這號人物。
從那時候算起,三十多年過去了,曾經的腥風血雨已經遠去,那些風雲人物也已經不剩下幾個了,仇恨他和熱愛他的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年輕的衛兵們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以看待展品的態度了。
面對人們的這種眼神,已經年邁的侯爵已經習慣了,他知道屬於自己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也知道自己所能夠做的事情已經不剩下多少了。
今天他來到楓丹白
露宮,也許是他漫長政治生涯當中的謝幕。
但即使如此,他仍舊希望讓自己漫長生涯的餘燼,能夠儘量給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保留幾分溫暖。
“很高興見到您,達武先生。”面對安德烈的問好,老人也給予了相應的禮貌。
接著,他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年輕人一番,“您朝氣蓬勃,很好。對了,您的姓氏好像與某位元帥一樣……”
“那位元帥正是我的叔叔,先生。”安德烈回答。
拉法耶特侯爵瞭然地點了點頭。
“那麼想必他的在天之靈會因您而感到安慰的。”
“我也深信如此。”安德烈以滿腔的自豪回答。
接著,他又向對方欠了欠身,“陛下已經在等您了,請跟我來吧……”
“請。”
侯爵也沒有再多寒暄,而是客氣地跟在了安德烈的身後,穿過了宮殿和走廊,來到了艾格隆所在的會見廳。
平常,艾格隆在接見訪客的時候,總會倨傲地站在大廳中央,等候別人的致敬,不過今天面對拉法耶特這樣的“傳奇遺老”之時,他的態度要客氣很多,主動在大門口等候了他。
當老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兩個人的目光在瞬間交匯。
果然已經老了……艾格隆心想。
年輕的英雄已經不再年輕,他現在已經七十三歲了,一生跌宕起伏的經歷,磨損了他曾經幾乎無窮無盡的精力和熱情,艾格隆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出“兩個世界的英雄”的那種意氣風發、一往無前的氣勢,只剩下了受夠了一切之後的厭倦,以及想要儘快安歇下來的疲憊。
厭倦和疲憊,主導了他的下半生,某種意義上在1792年,那個幻想破滅的拉法耶特侯爵就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是習慣性活著的時代展品罷了,他沒有野心,也沒有動力,甚至也不想去改變多少東西,他只是在無休止地重複自己說過無數次的那些調子,僅此而已。
“很高興見到您,侯爵。”在片刻的打量之後,艾格隆主動地向老人欠了欠身,“願您健康長壽。”
“很高興見到您,羅馬王陛下。”拉法耶特侯爵也對面前的少年人表達了應有的尊重。
簡短地打了招呼之後,艾格隆帶著侯爵來到了大廳的中央,而這時候,老邁的侯爵也在不斷地打量著艾格隆。
接著,他發出了一聲感慨。
“我在您的身上感受到了充沛的活力,和我這種衰朽的老人形成了鮮明對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