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伏幻城說如果他發出嘯聲就讓她去另一個山頭,如今他走的無聲無息,那自己還要不要去另一個山頭和他匯合呢?看到那兩個人怔了一會後已經開始搜尋蒙古人身上之物,還是決定在原地等候,畢竟這個距離說近不近,可說遠也不遠,萬一她一起身對方聽到什麼動靜,以為是匪徒之流,那就麻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了想,蕭弄晴便繼續蹲著不動,一邊儘量地讓自己適應第一次看見殺人的場面,一邊耐心地等伏幻城回來。
兩個抗蒙志士的動作很快,瞬間就搜尋完畢,也不管那些蒙古人的屍體,趕著剩下的八匹馬就急馳離去。聽得馬蹄聲漸遠後,蕭弄晴才呼了一口氣,揉揉酸澀的膝蓋站了起來。幾乎與此同時,她就看見伏幻城牽著兩匹馬從背後的山坡繞了過來。
蕭弄晴露出一個微笑,她就知道他會回來的。
有了代步的工具,接下來的路便好走了許多。伏幻城在沉吟一會後,選擇了和葛熊平他們同一個方向。
只是山路崎嶇,再加上以蕭弄晴的蹩腳騎術眼下還難以獨乘一馬,伏幻城便卸下揹包交付另一匹馬,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前頭。
同樣是微微的顛簸,同樣是背靠溫熱的身體,蕭弄晴不覺又想起了不知在何方的祁七里。
七里,你還好嗎?有沒有順利的回到月岩國?還是像我們一樣陷在不知名的深山裡?你大哥知道你回來了嗎?他會不會又派人來追殺你?
想起外界的亂世和未卜的前途,蕭弄晴不禁垂下了眼眸。
她應該是在想祁七里吧?
見蕭弄晴半天不說話,伏幻城的眼中掠過一絲失落,但隨即挺直了身,既然蒙古兵能如此快速地就出現,而這裡又有南宋江湖人,他們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出這片深山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
這一日,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方,傳說中的月岩國王宮內,長空殿。
夜已深了,被特殊加工過、摻入寧神香的蠟燭靜靜的燃燒著,把長長的案桌照的通明,也照著左案上的一疊畫像,一個繫著寬鬆白色長袍、長髮披肩的男子,正俯身垂眸專注地描畫著。在他的筆下,一個短髮俏麗、笑意盈盈的女孩慢慢地呈現,雖然神態都略有區別,但那五官眉目,卻一如那疊畫像上的每一張,都是同一個人。
廊外,有四盞燈籠由遠及近地飄了過來,傳來一股淡雅的香氣。
長案後的博物架中,突然發出幾聲十分輕的鈴鐺聲。
畫畫的男子立刻警覺地抬頭,立刻將手下的畫和旁邊的一疊畫放在一起,抱到了案下一個空櫃中,並拉過寫了一半的山水畫放在原處,提筆做勢。
“小七,你怎麼還在畫畫?”一切剛掩飾好,門簾已被掀起,一個明顯已過不惑之年的貴婦搭著侍女的手走了進來,開口就是責備。
“母后,夜深風寒的。您怎麼來了?”案後地男子抬起頭,忙微笑地轉下案前去攙扶貴婦,行走間,左腳微瘸。
只見他清眉深眸,面頰微削,神色憔悴,卻仍難掩那絕世的姿容,正是蕭弄晴心心掛念。中文網首發怕他也會掉在某處深山老林之中的祁七里。
“我能不來嗎?”看見小兒子迅速消瘦的面容,王后的神色緩了緩,但仍很不高興,“母后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又打算一夜都不睡了?”
“母后,孩兒只是睡不著,所以隨便畫兩筆聊以打發一下而已。”
“你剛才畫的是這幅畫嗎?”王后隨手拿起山水畫端詳著。
祁七里賠笑道:“是。”
“你當母后已經老眼昏花了嗎?”王后板起臉道,“你要是剛剛畫的是這一副,為什麼這畫上頭的墨跡都已經幹了半天了?”
祁七里頓時汗顏。又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