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我沒事,別擔心。”
他抱住她,不讓她繼續問下去。於是她也就真的不再問。
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類似的情況越來越多,每次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他時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直到有一次她下山買鹽卻忘了帶錢,半途而返時,聽見屋後傳來殷桑痛苦的嘶喊,一聲比一聲淒厲。
她衝過去,便看見他拿著劍四下亂砍,屋後種的竹子被他砍得一片狼籍。
“殷桑,你怎麼了?”她想過去,他卻突的收手,從喉嚨裡硬生生逼出一句話來:“不要過來!”
“可是——”
“你快離開,我會傷到你!快!”他大喊一聲,整個人再度變癲狂,她看見他目光中露出殺機,轉身想躲時已來不及,那一劍就自背後刺了過來,胸口一涼,接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那次她傷得太重,幾度以為自己無法存活。她聽見他在她床頭喃著的一些聽不清楚的字句,拼命的醒過來。一睜開眼睛,竟看見他的臉上全是眼淚。
男兒流淚不流血,她這樣告訴他。
殷桑,別擔心,我不會死的。她輕輕的,卻無比堅定的說,我不會死的。
因為她知道,她若死了,他也就完了。
是他刺了她一劍,若因此導致了她的死亡,只怕這個偏激殘酷的男子,會活活的將自己的四肢砍下來祭她。所以,她不能死。
憑著那樣的意志力,和殷桑高超的醫術,她終於一點點的康復。但是卻沒想到,那不是轉機,前面還有更大的磨難在等她,她和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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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悄無聲息的推開,一人點起桌上的燈,然後舉燈走到錢萃玉的床前,燈光映出那人的臉,本是鎮定自若的神情在見到她的一剎那變得無比驚訝。
那人的手一鬆,油燈掉了下去,眼看就要砸到錢萃玉臉上,他的手腕一翻,以一種極其巧妙的手法重新接了回來,動作之快,半滴油都沒濺出。
“好功夫!”門外響起了鼓掌聲,顧宇成隨葉慕楓一同走進來。葉慕楓在看清來人的臉時,驚喜道:“我還想著哪個不怕死的敢擅闖翡翠山莊,原來是狠狠要命的寶丫頭。”
原來這青衫書生不是別人,正是喜歡女扮男裝的錢寶兒。
錢寶兒笑吟吟道:“可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趕來了?”
“你行蹤向來飄忽,快慢都不足為奇,只是——為何沒見到迦兄?”
“他幫我找師父去了,我擔心二姐,所以先過來看看。”錢寶兒轉身去搭錢萃玉的脈搏,眉頭漸漸鎖起,顧宇成見狀便問道:“怎麼樣?有希望嗎?”
錢寶兒將油燈放到床頭矮几上,索性在床邊坐下,拉著錢萃玉的手細看。這已不是她記憶中二姐的手了,眼前的這張臉也已不是記憶裡二姐的臉了。
彼時貴極天下,錦衣玉食,侍婢如雲,那雙手,用來握筆,用來彈琴,用來做一切風花雪月之事;而今,這雙手,瘦骨嶙峋,佈滿老繭……殷桑,你這個混蛋,竟然沒照顧好她!
錢寶兒咬牙,騰的站起:“殷桑呢?”
顧宇成和葉慕楓對望一眼,葉慕楓道:“信上我可能沒說清楚,事情是這樣的……”說著把種種古怪之事都說了一遍,聽得錢寶兒越來越是驚訝,最後一挑眉道:“我姐姐看上了無雙公子?”
顧葉二人都露出尷尬之色。
錢寶兒在床邊踱了幾步,沉吟道:“要將心脈傷成這個樣子,調養了那麼多年還未痊癒,這該是怎樣的一劍啊?刺傷她的那個人的武功,只怕遠在我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萃玉的下落,難怪怎麼也找不著,原來她竟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