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據兩江、兩湖、兩廣總督、巡撫等各省大員的上奏,後面的情形,還要大好……
怎麼會這樣?
千百年來,儒家傳承,難道真的是錯的?
張廷玉承認,如今的文官大都太過腐朽混帳,但是……
前賢無數,在他們的年代,也沒有這樣國富民強啊。
哪朝哪代,朝廷會收到如此多的稅賦?
花出去的,竟沒有進的多,也沒有進的快……
這簡直……
不可理喻!
“啪!”
隱隱含怒的將手中摺子丟在桌几上,張廷玉面沉如水。
分管戶部的胡煒,臉色也不大好看。
儘管戶部的入賬又要多了許多,可說到底,他亦是儒教門人。
原本已經和張廷玉、陳西樵密謀,若是江南生變,無論如何,都要勸說太上皇,撥亂反正!
哪怕死諫!
可誰曾想……
他們不會懷疑江南各省的大員做假,因為這些大員,都是張廷玉一手挑選出來的。
可越是如此,越讓他們心裡不是滋味。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正在這時,在這億兆黎庶的主宰之地,一言可為天下法的神聖之所,竟響起了樂聲。
還非禮樂。
眾人側目看去,就見嘉德皇帝贏晝,正面色激動喜悅的擺弄著手中的一巴掌大的木盒。
樂聲,便是從他手中響起。
“皇上……”
贏祥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喚了聲。
贏晝回過神,見眾人都看著他,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還分享喜悅道:“十三叔,你瞧這個,八音盒!
前些年賈環就有一個,是南面的商賈送他的,從西洋而來。
他寶貝的不得了,只給他老婆頑,竟碰也不讓朕碰。
沒想到,如今咱大秦也能做出來了!
十三叔您聽,這聲音多脆!
就是忒黑心了,一個要二十兩銀子……”
張廷玉聞言,抽了抽嘴角。
他官居一品,食雙俸,一月也不過三百六十兩。
只能買十來個這個小玩意兒。
尋常莊戶人家,全家一年的吃用,也不過二十兩。
這還是不錯的人家了。
不過即使如此,張廷玉也能想到,這個八音盒……將會極快的風靡大秦。
尋常百姓受不起,可官員受得起,商賈受得起,大家閨秀們,更是受得起。
只此一項,那個人,不知又要賺多少金銀……
“西樵公,黑遼之地,現在如何了?”
拿這個皇帝無法,根本水火不進,反而會被他堵的有口難言,張廷玉索性不再對牛彈琴,問向陳西樵。
陳西樵聞言,輕嘆一口氣,面浮悲色,道:“不大好啊……”
“怎麼了?”
張廷玉急問道,眉頭一揚,沉聲道:“可是黑遼軍團行暴虐之事?”
聲音肅煞。
賈環兩度清洗江南,並蔓延天下,然而罵名大半被張廷玉招去,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從明面上看,張廷玉就是最大的贏家。
之前不管因為地利還是理念,造成的名黨,在大清洗下,再不復存在。
如今天下九成督撫,皆出自張廷玉手中。
歷朝歷代,幾再無權重更勝於他之權臣。
真有如他般者,也必篡位。
如今,張廷玉雖不會篡位,但說話行事的氣度,卻也強橫了太多。
言出法隨的感覺,讓他可以俯視黑遼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