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說無妨。”即使公子高不開口,他臉上已清楚寫著心中所想。
“大皇兄能否割愛將小柔姑娘讓於我。”公子高說罷,又急忙補言,“我定不會虧待了小柔。”
扶蘇眼底笑意漸深,罔顧琴旁人眼中的錯愕與不願,緩緩開口道:“五弟又何必如此見外,能被五弟看中,也是小柔……”
“奴婢不敢高攀!”
她不是不知道主上間談話,她沒有開口的資格;她也不是不知道扶蘇說話,向來沒人敢打斷;她更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區區一宮女。可是她不要,不要被他當作禮物這樣輕易贈人。是,無數女人求之不得能作為“美人”被贈出。可她晏落絕不是為著這個才留在咸陽、留在這深宮的。
從來沒人這樣頂撞過扶蘇公子。所有侍立在旁的宦官和宮女齊齊將眼探向扶蘇,揣測著這個從未對奴才動過怒的主上會如何對付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宮女。
“看來小柔姑娘是不捨大皇兄這個好主上。難得她一片忠心。”公子高抹開一臉的尷尬,爽快地擺了擺手,示意晏落退下。
扶蘇豈會不知公子高是有意替晏落開脫。輕揚了一下眉,“是我未調教好下人。該罰一杯才是。”
舉杯仰飲間,黑眸輕輕掠了眼那個緩緩退去的人,絲毫不著痕跡。
“今日承蒙大皇兄款待,著實喝得痛快。不過,我心裡始終掛念著賤內腹中之子。也是時候回了。”公子高託辭思念嬌妻,其實誰都知道,他早已興致全無。
“也是。你也是為父之人了。我也不多留你了。待小侄降生之時,你我兄弟再好好喝一回。”扶蘇溫文起身,並未勸留。“那小弟就此別過了。”公子高抱了抱拳,闊步而去。
扶蘇雙手交握於背後,目送公子高離去,才又緩緩坐下。
“你們都退下吧。”一聲令下,宮女與宦官連忙退離屋子。一瞬間,整個廳房彷彿突然變得寬敞起來,安靜得只聽見燭火燃燒聲。
對燭獨飲,原來亦別有滋味。今日宴席上發生的一切,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想湊個皆大歡喜,誰料卻是不歡而散。她要的到底是什麼?從未料到,晏落自男子變為女子後,心思也變得複雜難測了。慢慢吞下口中的酒,唇邊溢位釋然的笑來。難測就不測吧。書屋內,還有一大堆的國事、政事等著他處理呢。
遠遠地,就看到那抹立在書屋門外的修長身影。
扶蘇緩緩停下步子,一雙黑瞳平靜無波地探向她。
“公子,晏落有事要稟。”她原本也不想這樣傻傻候守的,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唯有直接向他問個明白。
“今晚你辛苦了。早點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議。”他雲淡風輕地打發著她,儼然是主上打發下人的態度。
“只是一句話的事,不必拖至明日。”事關她的終身,怎麼可以草草了事。
扶蘇眯眼望向滿臉焦急的人,“照理說,‘留樂樓’裡該是教女子如何取悅男子,如此溫婉可人的地方。你去了一遭,怎麼反倒變得魯莽無禮了?”
“我原就不是以色伺人的歌舞伎。是公子弄錯了。”讓她當眾獻藝,還要將她送給公子高,他以為自己是什麼?
“我看是你錯了吧。”扶蘇微微扯唇,“我要你是什麼,你便是什麼。因為你自踏入皇宮那一日起,便註定是我扶蘇的奴婢。”
“扶蘇,你別欺人太甚了。這宮牆想攔我晏落,還矮了些。”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強迫過她的心意,會留下只是她想留在他身旁罷了。
“那再加上吳中那些人的性命,是不是足夠攔著你小柔姑娘?”
舅父與阿籍的匿身之地,他果然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委實太過可怕了。
“你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