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父子倆的棋局已經開始了。一眾皇子們大臣們圍在周圍,靜立無聲。小桃悄悄立在風翊宣身邊,從盤面上來看,風翊宣應該是略居上風,緊咬著風擎日右上角的黑棋不放,那一片幾乎已是死路,黑棋若是想要頂出,若是做尖都有一定的難度。中局倒是黑龍盤旋,只要兩相對接,便能使黑棋勝出。
小桃記得有一次看四皇子和風翊宣下棋,四皇子笑說眾皇子的棋風,說太子的棋風是一味的狠殺,不知轉圜的強硬風格,而風翊宣則是首尾相顧、縱觀全域性的大將之風。可是今日的棋局一開盤,小桃就看出往常並不急著進攻,而是先排兵佈陣的風翊宣竟然用上了那套狠殺狠打的風格,每一子都追著黑子進攻,完全不顧自己的地盤,這不象他的風格啊。猛然間,小桃明白了,八成是他用改換棋路的法子相讓皇上,讓皇上先贏一盤。
周圍看著的眾人,都有著隱隱的興奮,風秀林見一向下棋以穩重見長的七哥下出這樣的套路,還頗不適應,連連皺眉不已。小桃瞧得好笑,伸手碰了碰身邊的冷梅的胳膊,又向十二皇子風秀林那邊擠擠眼睛,冷梅一瞧,也連忙捂嘴偷笑,只見風秀林一副著急的模樣,恨不得自己伸手去把棋子板過來才好,可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他也只能暗自著急上火罷了。
在小桃又移過眼來的時候,忽聽得皇上風擎日輕輕咦了一聲,再去看棋局時,竟已是驚天逆轉。風秀林再也忍耐不住,衝口而出叫道:“七哥,真是臭棋,你竟然下得出這一手。”
只見風翊宣有點懊喪的急道:“哎呀,完了,昨兒想是晚上沒睡好,今兒還有些眼花呢。父皇,兒臣這一子下錯了地方,可不可以悔棋啊?”
風擎日笑著拍開了風翊宣欲悔棋的手,笑道:“落子無悔!虧你還是個王爺,這話怎麼問得出口?不怕樂丫頭笑你麼?”說著,哈哈笑著把黑子放下,成功的突圍,衝出了白子的包圍圈。
風翊宣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在眾人眼中看來,這是一局好棋,功虧一簣了。可是小桃卻分明看得出來,在風翊宣的眼睛裡分明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不由得別過臉去偷偷笑了。分明是他故意相讓,還裝得半點不露,真是難為他了。
眾人紛紛慨嘆,只有四皇子風湛然淡然一笑,眼神中盡是瞭然,卻不作聲。太子風顯璃從剛才皇上賜婚時就憋了一口氣,不知怎樣發洩才好,這時藉機說道:“老七啊,虧大家都說你和十二弟的棋藝最精,可是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呀。這手棋,就是我這個棋藝不精的都知道該怎麼下,明明是要贏了的嘛,讓你卻下輸了。老七,趕明兒你什麼時候再沒有睡好,提前知會二哥一聲,我來和你下棋,順便弄個彩頭兒。”
“二哥就別再笑我了,你想下棋,來府上找我就是。”風翊宣笑道,若是他能贏得了自己,才怪呢。
風擎日回頭叫小桃道:“丫頭,瞧見了沒有?這局棋,可是朕贏了,你方才不是賭朕能贏麼?朕果然贏了,你回頭別忘了跟老七要好東西,也算個彩頭兒了。”
說得眾人都笑了。小桃也笑著道:“皇上,彩頭兒就不必了,皇上高興就成。”
“哎呀,都說女孩兒家外向,這話果真不假,”風擎日笑道:“你這丫頭還沒有嫁過去呢,先就向著老七起來,連個彩頭兒都不敢要了,想是要替老七省著家當麼?”
在眾人的笑聲中,小桃笑著打趣道:“皇上真是極精明的一個人,小桃的這點子小心思哪裡瞞得過您老的眼睛,只是皇上猜錯了一點,小桃不是給七王爺省著家當,而是將來若是嫁了過去,怕是這王府的東西也全都是我的,由著我管著,所以我現在要那一兩樣兒,也無非是從左邊口袋裡拿到右邊口袋裡,橫豎都是一樣的,白費那勁兒幹嘛呢,您說是麼,皇上?”
這下不僅皇上和眾人,就連風翊宣也笑了起來。風擎日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