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臉喝道:“小容丫頭,你這是做什麼!老爺如今正煩著,你倒跑到這裡來給老爺添亂,若是小姐有事你就直說,哭個什麼!也不嫌晦氣?”
小容這才止了哭聲,擦了兩把眼淚,將手裡捧著的那件包袱皮兒開啟,拿出那件被噴得星星點點血點兒的衣裳,哽咽著道:“老爺,夫人,你們瞧瞧罷,小姐......小姐......她剛才都噴了血了......”
蘭老爺聽了這個訊息,忍不住從椅上猛的站起身來,抓起小容手裡那件衣裳細細來看,只見前襟上果然有些暗紅色點子。大大小小的分明是血,看得蘭老爺是觸目驚心。陳氏也是嚇了一跳,站在旁邊沉著臉一言不發。
小容哭道:“老爺,這是剛才小姐吐的,還有我們屋子裡那痰盂裡還有呢,小姐不讓我跟老爺講,我是趁著小姐睡著了,才偷偷來告訴老爺的。小姐也不看大夫,這樣下去可怎生是好啊......”
蘭老爺怒道:“她這丫頭敢情是真要死了,都這樣兒了豈能由著她的性子,你這就回去好生看著她,我這就叫大夫來看她!”
小容這才慢慢起來,迴轉了後院兒。蘭老爺這時也管不了許多,立時就命下人去請大夫,不一時功夫,下人便傳說是大夫到了,蘭老爺便讓陳氏帶著大夫去後院去給蘭茜診病,沒想到小容叫醒了蘭茜,蘭茜卻不叫大夫診治。小容和秋紅秋菊在旁再三勸說,蘭茜才勉強聽了她們的話。
那請來的大夫與蘭茜診了脈,又問了小容平時蘭茜的飲食起居情形,足有小半個時辰,才退出來,至廳上坐定了開藥方,蘭老爺便細問大夫蘭茜的病症所在,因那大夫說了小姐是鬱氣難舒,肝火上升,一時氣急攻心,才吐了紅。倒無十分的大礙,慢慢調養既可。
蘭老爺這才放了心,叫下人付了診金跟去大夫取藥,送了大夫離開。陳氏在一旁嘆氣道:“好在這阿茜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才吐了口紅出來,我就說嘛,這孩子平日裡身體健壯,不過偶然上了點子心火,哪裡就至於那樣兇險,休養些時日便可無事了,老爺千萬別太上火了。”
蘭老爺嘆道:“你倒說得輕巧,她這樣小小年紀便吐了紅,將來若是再有事情,保不準就種下了病根兒,哎,這丫頭從生下來就沒有一天不讓**心的,也是在她小時候我太信那道士所言,對她管教不夠,只由著她自生自長,養成她這散漫古怪的脾氣......”
且不表他夫妻二人在這裡說話,且說小容聽了大夫說蘭茜吐紅的事情無甚大礙,這才將一顆心放到肚子裡去。晚上秋紅守夜,小容便回了屋子自去歇息。自秋菊被陳氏派了來蘭茜這裡伺候,她便收拾了被褥和小容、秋紅三人睡在一個屋裡。又因著上次蘭茜私下賞了她二十兩銀子的贖身錢,她便越發和小容親近了。這時她也沒睡,見了小容一臉疲倦的進來,便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小容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出乎意料,直到現在心裡還總覺得不安穩,此時見了秋菊也沒有睡,便想和她說說話兒排解排解,便道:“沒事了,不過是火頂的。小姐今日可嚇死我了,我若是晚去一步,怕是就.......”
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秋菊幫她鋪好床,讓她鑽到被裡來,嘆道:“你瞧瞧,你今天累了一天,所幸小姐沒了事兒,你倒不好好歇歇,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你再熬糟得病了,小姐可越發沒人照顧了。”
小容道:“我現在心裡亂得很,橫豎我睡也睡不著,想起今天白日裡的事情就後怕,剛才小姐還拉了我說了好些話,我怎麼覺著聽著後背涼颼颼的,我擔心小姐想不開,一個眼錯不見兒的,便再尋死可怎麼好?”
秋菊便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小姐是今日受了大氣,頂著一股子邪火兒才做那傻事的。她跟你說那些話不過是由感而發,心裡難過時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