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坐,必定將那個位子留著,因為如此,所以要來請教他的人,也是一碰就著,無須他各處去尋找生意的。
他靠桌沿坐著,把一蓋碗釅茶.都喝成淡水兒了,還不見有人來找他。這茶館外面,便是一片空場,現在日落西山,滿場子裡大挑小擔,人來人往,倒是那些攤販們準備收攤兒回家的時候,正是熱熱鬧鬧的。林繼業心想,到了這般時候,還沒有生意上門,大概也沒有什麼希望了。老在這裡等著,也是白費功夫兒,想到這裡便再也坐不住,於是叫夥計付了幾個銅板的茶錢,便舉腳邁到集子後邊的賭攤兒來。
這集子後面便是擺設著各種賭攤的所在,一陣骰子銅錢聲音,接連地響入了耳鼓。林繼業心裡想著,無聊也是無聊定了,到賭攤兒上去試試手氣倒是真正要緊的。
林繼業今日懷裡有了兩串錢做底,心裡是很安穩的,想著這兩吊錢要是運氣好了,準能翻個好幾翻,便下了賭桌開始擲骰子又是賭大小,誰知道他今天運氣臭到家,接連玩了幾把是一文錢也沒贏,倒將錢輸進去不少,他愈發來了脾氣,偏就不信不能翻本兒不成?結果又賭了一陣子,將那剩的錢也都盡數輸了去了,身上只剩下幾個銅板了。他本想著再賭,偏這會功夫兒又上來了酒癮,便嘆了口氣,嘴裡罵罵咧咧的直罵自己運氣不好,便往集子對面的一家酒鋪子來。
林繼業憋住了一肚子的氣,走進酒館裡來,兩手按住了桌子坐下,朝著那小二叫道:“給我打兩碗酒來。”
他是這裡的熟客了,店裡夥計俱都是認得他的,便打了素日他愛喝的酒來,林繼業等不及那店夥計將酒放在桌上,便伸手搶過碗來,仰起肚子對著嘴就是幾口。那店夥計笑道:“林二叔,你今天是渴了不成,端起來就喝了半碗,怕是拿這酒當水喝了吧?”
林繼業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道:“渴是不渴,倒是心裡頭有氣,須得猛灌幾口酒,方覺得能壓下些火氣。”
那夥計常見他在那邊的賭攤子賭錢,完後便順腳來酒館子來喝上兩碗酒,若是哪天他贏得錢了,便多叫上兩盤好菜就著酒吃喝,象今天這樣空著肚子喝酒,八成就是輸了個底兒掉。那店夥計知道輸了錢的賭徒惹不得,便不再多說,便依著素日的規矩,將一小碟子水煮的五香花生米,和幾塊醬豆乾悄悄送到他桌前,轉身便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林繼業倒是來者不拒,掰了半邊的醬豆乾,直塞到嘴裡去,咀嚼著道:“哼,豆腐乾下酒,還有花生米這倒也不錯,誰叫我林繼業時運不濟,敗落了門戶呢。”
他這裡絮絮叨叨的唸叨著,就聽有人在他身邊笑道:“林二哥,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呢,夥計,再給我上兩個菜,把我桌上的酒移到這桌來,帳也算到我頭上就是了。今日我請林大叔喝酒。”
林繼業抬頭一瞧,見是縣上的一箇舊相識胡二,以前在一條衚衕子裡住著,這人以前販馬為生,後來不知怎的竟發了一筆小財,搬離了衚衕不知去到哪裡住著去了。今日一瞧見是他,林繼業便有幾分高興,因著這胡二比他小了七八歲,但也是個好酒的,因此以前沒搬走之前常跟林繼業相約著一起喝酒,林繼業瞧見了他,便笑道:“多謝多謝,要你花費請我喝酒,這多不好意思。”
那胡二笑道:“林二哥休要客氣,咱們一條衚衕子裡共住了六七年了,喝幾口酒又算得了什麼?”
說話間,店夥計已經提了一把小錫壺,和一隻青瓷酒碗,放在林繼業這桌上,因著胡二的酒量大,而且銀錢也便利,所以夥計給他預備了一小罈子的好酒,又端上來一盤肉乾,一碟子炒雞蛋。
胡二提起酒壺來,先向林繼業碗裡倒滿了,林繼業兩手捧著碗,口裡連聲笑道:“胡老弟還是那樣豪爽,一點兒也沒變樣兒。”
胡二大笑著便和林繼業胡天胡地亂侃了一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