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短分毫不差的傷口,要了三個絕頂高手的命!
賈面忽然想吐,不但晚飯快要吐出來,而且連早餐也在攪動。
可是,他吐不出。
並沒有眼冒金星,也沒有渾身發軟,只是怎麼也吐下出。
冰封、嚴冶,自己的胸膛彷彿破放到了冰箱的急凍室,熱量飛速流逝著,難受、刺心、揪痛,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到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恐懼的滋味,並不好受,宛如被地獄的惡魔用套索套住了脖子,那種被繩子慢慢勃緊的感覺,讓他選擇了放棄。
所以,他逃。
從海洋到陸地、從平原到高山、從城市到鄉村,他換了下下一百個面目,又用縮骨功改了不下五十次身高,可他發現,自己只是一直在徒勞地挪栘著墳墓的座標。
他,還在自己的後面,影子般跟在自己的後面。
他曾經找殺手,一個他自認為比自己更厲害的殺手。然而第二天,那個金牌殺手的屍體就被人掛在了當地警察局門口的旗杆上。
而從這一刻開始,世界上再沒有一棵大樹,願意為他提供自己的樹蔭。
最後,他逃到了沙漠,要命的沙漠。
“人,如果要擺脫自己的影子,那就到正午的沙漠。”賈面是這樣告訴自己的。現在,他對這句話失去信心了。
正午的烈陽,把黃色的天地變成了一個大烤爐。
陽光,惡毒,可是前面還有路。
不管是通向地獄,還是引往天堂,要想活命,他就得繼續走下去,無奈又痛苦地走下去。
然而,他忽然不想再走了,他累了。
以前他以為自己是個擁有一千張臉孔、半神半人的超人,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能做,什麼人都能殺。
現在他終於明白,超人也是人,超人也會死的。
所以,他不走,任由自己的臉孔在陽光的曝曬下變得越來越蒼白,水晶般的蒼白。
他沒有失望,三分鐘之後,裹藏在黃色披風底下的“他”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個人並不高大,可是有種可怕的感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眼睛,獵人的眼睛。
看著那雙眼睛,賈面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逃不掉了。
賈面苦笑,道:“我認輸了。我知道,輸就是死。可是我還有一個最後的願望。”
“說!”聲音清冶而幽沉,讓身處熾熱地獄的賈面也下禁打一寒顫。
賈面的心情很快回復了,他發現:其實準備好放棄一切,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他說:“在我變成屍體之前,我想看到你的劍。在我變成屍體之後,我想聽到你的名字。”
“好!”雷光電閃,暴然突現,刺目的銀色飛虹,割開了沙塵的黃色帷幕,也割開了賈面的喉嚨。
血,仍未冷。
在賈面帶著滿意微笑的屍體面前,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追魂。
火島騰飛,風雷震天;冷血無情,追魂奪命。
四句詩,四個人,如果說,龍魂是一個傳說,那麼這四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傳說。然而,真實的傳說,總是像風一樣,每天流竄於人們的周圍,而不被人所察知。
能夠從平凡中找出不平凡的,只有非常之人吧!
正如相思河只屬於戀人一樣,黑暗蒙朧、環境幽美的情人街只屬於情人。
黑暗,有時候就是一種有趣的情調,私隱的情調。在這裡,不按服務燈的話,是絕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的。
每一張被擋板圍住大半的桌上,都點著一根小小的紅蠟燭,飄曳的燭光亮度僅能照出一小塊地方,其餘就幻美地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