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便當刮目相看,何況十年!說起這裡頭的周折,真是一言難盡——不怕觀魚兄你笑,如今我在北京給人家當聽差呢!來,我給郝兄引見一下!”見劉非也起了興致,李榮連忙做起了牽線搭橋之人,其中大有幫劉非引薦謀士之意,在李榮心中,現在的劉非還是很需要郝月關這種人才的,但劉非看的看不上,郝月關自己能不能入劉非的法眼,這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的。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意,不外如是。
“三爺,世間之事碰巧的多著呢!都是託爺的鴻福!還有更詭的呢!四爺,這就是您常唸叨的郝月關郝先生,可巧兒今兒就叫三爺和小的碰上了!當真是天大的機緣!——哦,這是我們費三爺,北京城沒人不知道,十四家皇商位列第三!”,恭聲對劉非回完話,李榮立馬又對郝月關介紹起了劉非,不過於情於理,自然是半真半假。
“費瀏。”,劉非微微一笑,黑漆漆的眸子一陣精光閃爍與笑意,好像之前沒見過郝月關似的,緊說道:“你叫我觀菊居士好了------郝先生的字果真是觀魚?你我字號竟同佔‘觀’字,也算一場緣分!”。
劉非一面說,一邊目光上下幽幽地打量這郝月關。
郝月關先前聽李榮在北京給人家當差,心裡不住犯狐疑:這李榮雖然敗了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有過功名的人,何至於就淪落成人家的奴才?現在又看到劉非這麼託大,一見面就將自己的大號給託了出來,揮灑間似有一股子不同常人的上位者氣勢,再加上劉非方才對自己施加的援手,心裡稍加聯想思忖,立即便有了劉非身份定不尋常的揣測。
心中這樣想著,口中卻笑道:“我沒有號,你高興,還是叫我觀魚吧!”。
見劉非閉口不提剛才發生之事,反而一副陌生人剛剛相識的模樣,料想定有不便告知的算計。因此,郝月關也是一副初識的做派。
其實,如果郝月關知曉劉非的身份的話,這點東西也會一點就通,皇家之事,歷來齷蹉兇險,其中陰謀手段,層出不窮,這點子功夫身手,原來的劉非是沒有的,是劉非前世練就的,自然也成了劉非的殺手鐧和留一手,不到萬不得已,自是不能隨便亮於他人知。今天郝月關之事,就算得上一個突發事件,劉非不得已出了手,但也是蜻蜓點水般速戰速決。
郝月關的事蹟劉非是一清二楚的,甚至可以說非常熟稔,當年的科場大案,驚動的層面可不小,再加上今天這番觀察,臨危不亂,自制隱忍,不卑不亢,當然,學識方面自不必說!這些很是讓劉非有了進一步和郝月關接觸的念頭和想法。
只見劉非略一躬身,將手一讓說道:“實在是久仰你的大名了——連家父也十分賞識你的才學!屈尊一同走走如何?”,語氣很是誠懇,讓人聽後很是動容。
郝月關聽說他是皇商,原本心裡很是膩味怪異,這十年中,他自己說的好聽是避世隱士,其實扒開那層遮羞布,只是一個在逃全國通緝犯!而這一切都是拜官家所賜!
但這位費三爺眼中有一種沉穩靜嫻的氣質,很是真誠,不帶半點商家庸俗,竟不自禁點了點頭,依著郝月關的性子,也算是破天荒頭一回。
剛點頭應完劉非,郝月關便拄著柺杖踅了出來,甚是穩當嫻熟,攤子也被他撇在了身後,渾然不顧,見這情景,心細的李榮眼疾手快地說道:“觀魚,你這攤子······?”
“你說這破玩意?十年生死,風雨憂愁。這東西是我昨天搗鼓出來的,今天剛擺出來,老天餓不死兩隻眼的麻雀,有水就能養活四條腿的蛤蟆!這東西不是謀生用的,乃是怡情之用,放這沒準還能給素未謀生之人化點善緣。”
郝月關說得渾不在意,豁達心性一展無遺,說完還順便用眼角瞟了一眼劉非。
聽著他話,看著他遞過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