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總體上講還可以吧,沒有過多的、生硬的干預,但是也沒有失控,基本上做到了張弛有度,”聽到這裡趙寬面帶喜色,能受到這個多多少少有點桀驁不馴的小舅子正面評價,趙寬感到一絲寬慰。
鼠目:“但是……”
趙寬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後面有這個但是,我就想聽你這”但是“後面的話。”
趙吉樂:“未必吧?我剛才看得清楚,舅舅吹捧你的時候你臉上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媽,你看見了沒有?”
李寸心:“我沒看見,你是幻覺吧?我還從來沒在你爸爸臉上看見過你說的那種洋洋得意的表情呢。”
鼠目:“但是,我認為你作為市委領導,對待輿論監督,尤其是對於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批評意見還是缺乏大度和寬容,更別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謙遜態度了,這也是一種缺乏自信和對新聞媒體缺乏信任的表現。”
趙寬:“噢,你說具體點。”
鼠目:“作為記者,他的採訪過程跟你們作為市領導的工作過程肯定是有差距的,看問題的視點角度肯定也是有差別的,寫文章的人跟看文章的人之間對文章本身的理解和評價肯定也有相當的差異性……”
趙寬:“這還是道理,我想聽事實,中央電視臺的《焦點訪談》不是一開始就說用事實說話嗎?你也用事實說話。”
鼠目:“我正要說到事實呢,就讓你打斷了。打斷別人說話不是好習慣,作為市委書記就更不是一個好習慣。”
李寸心:“就是,打斷別人說話確實是個壞毛病。”
趙吉樂:“爸,我記著你過去不這樣啊,我要是跟別人搶著說話肯定得挨你的罵。”
趙寬:“好好好,我接受批評。梨花,去把我的好茶沏上一壺,給他們潤潤喉嚨,鼠目,你接著說。”
梨花對電視上演的節目戀戀不捨,答應著卻沒有動窩,李寸心起身去沏茶,梨花眼睛盯著電視螢幕,勉強起身:“阿姨,我去。”
李寸心:“你看吧,我去,順便活動活動。”
梨花就又坐了下來,自始至終眼睛沒有離開電視機。
鼠目:“好,我就說具體事實。我知道我前天發的那篇文章《誰來保護農民工的權益》你們看了很不滿意,我也承認市委市政府為農民工作了不少事情;但是,你們做了工作,有了一點進步,難道別人就批評不得了嗎?難道你們的工作就真做到了盡善盡美、無可挑剔了嗎?難道我的那篇文章真的就是雞蛋裡挑骨頭,專門要跟市委市政府為難嗎?”
趙寬:“那倒不是,我從來也沒有那麼看待你的文章。”
鼠目:“可是你的反應卻跟你說的話是兩回事。你們為什麼立刻要組織全市的新聞媒體開展所謂的專題採訪報道組?你為什麼專門指名讓我參加這個採訪報道組?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再寫一篇為你們歌功頌德的文章,讓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還有,你是不是指示我們主編今後對我的文章要嚴格把關、謹慎處理?”
趙寬有些尷尬:“你錯誤地理解了我的意圖。我希望你也能聽聽我對你文章的看法。你的文章對事實把握不夠全面,或者說沒有抓到事實的本質,這樣得出的結論往往會有偏頗。另外說話不留餘地,有的地方還很尖刻,這樣就顯得你的文章有一種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味道,即便你的批評是善意的、建設性的,批評的物件也很難接受。這樣就背離了你寫文章的目的,你寫文章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讓批評物件生一肚子氣,然後對你產生強烈的反感嗎?我點名讓你參加農民工問題採訪報道組目的就是想讓你能夠更好地全面把握事實、深入認識農民工問題的深刻性和複雜性,從而對市委市政府的努力有一個比較全面的認識,如果能多一份理解當然就更好了。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