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當日與我所言?你來薛家多年,就不曾看見他是怎樣待我?可曾將我當作是親子?從來我在他面前都是做小伏低,說起來在他心中,我給薛二提鞋都不配!”說罷,作勢就要離開。
楊氏一把拉住他的袖口,扳過他的臉便見他眸子猩紅,心裡免不得就是心疼起來。“只我這樣做了,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有妻有兒,屆時障礙掃除了,我是否也該消失了?”
“我薛禮謙於天起誓,若是待你不好,便遭天……”楊氏及時捂住他的嘴,“我信你。”
“放心,此非急性毒。藥,今日下下去,少說也要磨個半月才會斷氣,期間知道該怎樣做了嗎?”薛禮謙嘴角立時浮出笑意,“此事不可告訴任何人,便是你的心腹也不可。”
“我知曉。”楊氏抱住他的腰身,眼裡顯出幾絲癲狂,“記住你今日之言,若他日你待我薄情,必遭天譴!”
遲疑一下,薛禮謙方拍一拍她的肩,“好。”
☆、97|15。4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薛二爺之所以有今日,全是他自個咎由自取。薛家裡整個一倒臺,他薛二就屁都不算!
這事不消多想,背後的推手自是陸敘無誤,早先他的計劃卻並非如此,之所以使用這種稍顯得下作的手段,全是因薛二觸了他的逆鱗,一日不將他除去他便一日不痛快。於君子他可以禮相待,可於小人卻是隻能使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不過一月的光景,昔日富甲一方的薛家可謂是噩耗接踵而來,先是薛老爺不幸病逝,隨之而來的又是薛家二爺薛富貴夜間乘興而歸時在路上遭歹人襲擊,兩個小廝俱被打死,唯獨留下薛二一條活命,如今卻也是個殘腿斷臂的模樣。
正在眾人噓唏不已的時候,薛家又是傳出薛二爺突然殞命的訊息,不過短短一月的功夫,薛家裡便已翻天覆地,薛老爺與薛二爺不在了,這府中職權自然而然便落到薛大爺薛禮謙身上,至於之後如何,這便是後話了。
再說這薛二,薛府上靈堂棺木俱已為他設好,眼看著風風光光下了葬,誰知一日竟有一殘腿斷臂,蓬頭垢面,渾身奇臭的叫花子爬上前來拍門,口中直嚷叫是這薛家二爺,讓府上的狗奴才睜開眼睛看看,定要折辱他之人付出代價!
這聲勢不小,不少路上行人駐足圍觀,薛家的朱漆大門緩緩開啟,守門的定睛一看,還果真與得他們二爺有些神似,可正待折身通報時,一輛奢華的黑帷馬車停下,先是露出一雙繡工精細繁複的黑靴,隨後才見著是一個身著錦衣狐裘的俊秀男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薛禮謙薛大爺。
他走近前,幾乎是不做片刻猶豫,當即便凝眉冷聲斥責,“二弟已然入土為安,今有人前來衝撞亡靈,你們這些奴才難道全是擺設,還不趕快將其攆走!”
薛禮謙這話一出,一眾奴才再不敢遲疑,兩個合力便將這叫花子拖至老遠,更甚還往他身上招呼了幾腳,吐了唾沫狠狠啐一口:“你個缺胳膊斷腿的臭乞丐,竟還敢稱自個是薛家二爺,今且饒你一條狗命,再有下一回,看不拔了你的舌!”
這自稱薛家二爺的叫花子當即一口鮮血噴出來,兩個奴才駭得一退步,三步兩回頭地趕緊跑開了,叫花子一時間只恨手腳無用,如若不然,定要上前狠狠教訓那隻配給自個提鞋的薛大!
嘔血間,駐足圍觀之人逐漸散去,薛家那幾人高的朱漆大門嘎吱嘎吱一瞬間被合上,望著眼前這一幕,薛二掩在蓬髮後面的眼眸深處,除了滔天的怒火之外,竟還存著兩分悲酸之感。
眨眼間,寒風驟起,陰風蕭索,天際淅淅瀝瀝降下寒雨,打在他昔日光鮮亮麗,今日卻染垢酸臭的破爛華服之上砸出一個個水花,一股寒意遍襲全身,令他止不住渾身打顫,骨肉裡似有千萬只蟻蟲在啃噬,身體痙。攣,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