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從明月的角度來理解,她只能說道靜實在是太幸福了,一位好師尊遠遠勝過他那多年不露面的爹孃。同時也覺得主人真的該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孩子,不過,怎麼可能呢。
等等!她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敢說,今晚她已經太大膽了。
“不是現在嗎?”
玄逸抬手抹去了窗外的一切景象,合上的窗欞將夜風阻擋在外。喧囂與我無干,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現在還不行。靜兒與容真相見時,雙方都幾乎逃走,這是我沒想到的。他當時突然跑過來問我他有沒有孃親,我並未給他任何解釋就讓他們見面,結果也是情理中。他還沒有清醒的認識到父母的意義,是我考慮不周。現在他有自己的思想,當然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服的。或許我該早一點告訴他?或許吧。”
明月的注意力放在其中的某一句話上,心中的瘋狂猜想更加難以遏制,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對於玄逸的自問自答,她太熟悉了,這麼說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想告訴道靜事實。但是不說呢,心裡又有少許的歉疚。
南極夫人都無動於衷,他為什麼要歉疚?
道靜的身世,幾乎可以斷定不是一段佳話。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還是隱瞞到底的好。相對於殘酷的事實來說,這點歉疚可以忽略不計。
“主人,公子年紀畢竟小。給他點時間,他會想清楚的。明月覺得南極夫人應該擔負起母親的責任來,若真的想認回孩兒,她該主動一些。”
仙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這使得他們並不需要對某件事傾注太多的感情。隨著時光的流逝,所有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找到正確的執行軌跡。仙人能做的,就是在恰當的時機,推一把而已。
可能,現在真的不是適當的時機?
玄逸下意識的撫著掌心,陷入深思。
“或許吧。”
☆、第二十一章 母子相認
玄逸縱然有大海般的良苦用心,奈何他的徒兒全然不知。道靜完全沉浸在出逃給他帶來的暢快感覺中,微妙的負罪感使得他充分利用每一刻的時間來玩樂,做以前想做又沒有機會實現的事情。比如說用一整天的時間來品嚐沃野能找到的每一種酒,比如扒掉衣服扎進河裡游水,比如嘗試著學習七絃琴。諸如此類,每天都有新花樣,
蒙慕的政務並不繁重,陪著道靜在這個初秋徹底的瘋玩了一回,實際上他也不是個能消停的人。
可是某一天,在受邀參加了紅長老孫子的滿月酒後,他的心裡浮現一絲隱憂。
天台山的主人不會想到,他同他的侍女討論無果的難題,會在不久之後同樣出現在這片大地上的另一個心裡。
紅長老的孫子頗有他祖父的風範,賓客還沒見到他就先聽到了洪亮的哭聲。蒙慕起先還擔心道靜會否感到心煩,事實上他對於這麼小的娃娃頗為好奇。很快的,目光轉移到了抱著娃娃的婦人和他的丈夫身上。這是一對夫妻,現在成為了一對父母。
爹、娘、孩兒,這三者間終生都繫著血緣親情的紐帶。孩子的誕生,完整了一個家庭。他會繼承父親的意志,會擁有母親的容貌。這就是道靜所能理解的極限。
所以他除了以仙家的身份送去祝福外,也有其它的感情和看法可表達。
當晚,蒙慕就失眠了。
從某種意義來講,他與道靜有相似的地方。他偏執的認為幫助就是施恩的另一種稱呼,而施恩的目的就是圖求報達。那麼受到恩惠的一方早早晚晚的要透過某種方式償還這份恩情,這樣才能達到一種平衡。
親眼所見,道靜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所以蒙慕也要比照做來。他們倆也不知道是誰影響了誰,以致於在這一點的認識上達到了空前的統一。當兩個思維方式相近的人湊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