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讙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胸膛被穿透,卻無法自救,一支冰柱把他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傷口偏離了心脈,有人留了他的命,必定是有話要說。
亂糟糟的街角騰起了霧氣,將一切事物都掩蓋住,玄逸的身影緩緩現出來。
“玄逸上仙啊。”讙完全沒有俘虜的自覺,反而倨傲的抬起了頭。
“殺了我,雷霆都司還會像以前一樣治你的罪。”
這話裡包含著好幾層意思,玄逸不得不認真的打量他一次。就在讙以為玄逸的態度已經鬆動的時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本仙能殺你一次,還會介意再動一次手嗎?”
“是啊,道靜只不過為我求幾句情,你就下重手差點打死他。論起狠心,誰比得過你?”讙很憤怒,這份怒氣竟不知從何而來。
玄逸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錯開了目光。
“裝模作樣的久了,竟然連自己都開始相信,當真可憐。”他失笑,淡淡的道:“你的確知道很多事情,妄圖以此製造假象,不過是想奪取魔尊之位罷了。”
“罷了?呵呵。”讙嘲諷的道:“玄逸上仙眼高於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視魔界如蚍蜉。今日吳越的情景,就是你的報應!”
放眼吳越大地,哀鴻遍野屍氣沖天。若說這是報應,玄逸認同。
“你說的不錯,吳越之禍本仙自會擔當。”他的身影漸漸淡去,隨之而來的冰刃的消失。
讙重獲了自由,卻從此被套上了更為沉重的枷鎖。
“比起殺你,本仙更願意將你化為瘟神,相信窮奇會願意有他所有的時光來驅逐你!”
這,也是讙的報應。
說起擔當,並不容易。
天愚在古真殿中等候著玄逸,給他帶來了北帝的令諭:以天災化卻吳越之民!
玄逸看著他,一陣劇烈的眩暈感讓他的眼中忽然失了神。
他沒有在看天愚,透過天愚的身影那是金庭的長橋。長橋雖越空二架,向來不受風雨之侵。信步走去,只消半個時辰便能到達雲臺。
穿過雲錦杜鵑的花樹可以望見平緩山丘上的茶園,那是人間,是吳越,是綿柔的風溫潤的雨將養了千年萬年的山水靈秀。
然而不是的,現在的吳越經歷了病痛,還沒有休息過來。瘟疫已經蔓延的太快,波及的太廣。不消三五日,周遭各地也要受到波及。
天災,該是從地動開始。午夜,大地震動,房倒屋塌,百姓避無可避躲無可躲。還在睡夢中的許多人們,將沒有機會再醒來。僥倖跑到曠野之處的,拖著斷掉的腿腳,抱著襁褓中的孩兒,無處容身。
通紅的岩漿從地底深處噴發而出,濃密的黑灰充斥在空氣中。夏日裡泛舟採蓮的女子,剛剛與她的心上人喜結連理;發福了的將軍,解甲歸田才整飭出一片適合種花的小圓。孕育了一秋的小獸,還沒有完全掌握奔跑的要領。
這一切,便要在瞬間被毀滅!
燃燒、崩塌、窒息,將這本該繁榮的大地化為寸草不生的焦土。
拂去一切生命的印記,重新來過?
玄逸不能答應,僅僅是想象,就讓他憤怒。
“本仙照拂了數百年之地,僅憑一句話便要遭到覆滅?斷然不可!本仙即刻要面見北帝。”
天愚在來之前便料想到了這種反應,但是他身為雷霆都司的神官,對於北帝的命令,只能遵從。
“上仙切勿衝動!”他善意的提醒道:“豈不聞有得必有失?天災勢在必行,北帝的諭令是絕對不會更改的。天台山全境能夠得到保全,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任何的謀略都有隱藏的兇險,玄逸明白這一點。在他的心中,已經做好了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