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駐足在軒前,一舒廣袖,笑呵呵的問張舒俊:“小子,你看,老夫這裡如何?”
張舒俊讚歎不已,道:“花木森森、優雅嫻靜;湖光山色,清虛恬淡。自然是好!”
哪知道,鍾老卻不滿意的搖搖頭:“你這小子說話太滑,哪個叫你說這些俗話?老夫素聞你雅善詩賦,怎麼?看不上老夫之俗地?連首詩都作不來?”
張舒俊這才知道,這“老小子”打的什麼主意。這是擼自己擼上癮了啊,要不著琴曲,就先來個詩詞,這肯定不會算在兩個條件裡,最多也就是餐前的開胃小菜。
既然如此,自己隨意吟一篇,應付一下也就罷了,料他也不能太過分了。於是隨口一篇絕句出來:
“三千柳絲初秀色,半湖煙雨暈墨濃。但得黃鸝一二個,閒客正和倚欄聽。(14,03,11日作,此處稍改)
鍾老閉目斂袖,準備靜賞張舒俊的佳作,沒想到等來的,就是這麼一篇不入流的東西。
鍾老搖搖頭,“小子,你這心不誠啊!老夫求詩,你怎麼就拿這樣的貨出來?不成不成,換一個,要不然老夫今天都沒有胃口吃飯了,你得來一首好的才成。”
“這樣吧,你不是要去尋但盈嗎?你就以此為景給她做上一首,如何?”
張舒俊心頭微惱,可是畢竟自己是在人家做客,這老朽又是蝶舞親近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落了面子。不過他還是要有意藏拙,不想在這老頭前顯露太多,以免又給自己,惹上麻煩。
只好略微一沉吟,暗暗收著七分勁兒,壓抑住翻湧如泉的文思,很快又填了一闕《蘇幕遮》:
“又逢春,風乍暖,楊柳依依,雨後雲煙軟。把酒憑欄歌晴晚,花落香凝,階上青苔漫。
盼卿歸,盈淚眼,燕子回時,更惹相思曼。最憶當年廊橋畔,笑語嚶嚶,素手相牽挽。”(14,03,05作)
鍾老這次才略一點頭,還是損了他一句:“罷了,這一闕蘇幕遮倒有點意思,不過,就這點水平,可當不得你小子的文名啊!虧得我乖孫經常吹捧你,原來也不過如此!”
張舒俊尷尬的一笑,腹誹道:“誰知道在你這吃個飯,還得吟詩作賦!”
臉上卻陪著笑,對鍾老抱拳一禮,“小子才疏學淺,文字鄙陋,讓您老見笑了。”
鍾老又恢復了笑臉:“哎呀,倒也不必如此,哈哈哈哈,就是老夫常聽人誇讚你的詩才,就想見識一下,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倒是老夫言辭冒犯了啊,來裡邊坐,吃飯!”
在席間,雖然面對的都是美酒佳餚,一樣樣都造型精美,配色鮮豔,入口之後也是鮮美可人。
可是張舒俊卻食不甘味,只想快點吃完,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面對這個看似慈祥和藹的老人,張舒俊總覺得特別不自在,在他那笑呵呵的老臉下,好像總有一股隱隱的,針對自己的意味。
味同嚼蠟的草草吃了幾口以後,張舒俊就放下了筷子,準備和這老狐狸告辭。
嗯,就這一點時間,張舒俊對這位老人家的稱呼,已經換了好幾次,從尊敬的老先生到老頭、老小子、老朽,最後直接就是老狐狸了。
由此可見張舒俊對這鐘老的感覺和印象,已經極度不爽。總覺得自己在此不可久留,不然怕是又會有什麼事端!
張舒俊站起身來,對鍾老說道:“多謝老先生容留,還如此盛情款待,不過小子還有事要辦,就先告退了!”
鍾老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一撫下頜,“誒,不急,不急,還是吃完飯再走不遲,何況稍後我那乖孫也會來此,何不等她到了,你們再一起走動?”
話是這麼說,可張舒俊分明聽的出來,這老狐狸心口不一,語含試探。
雖然不知道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