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從眼前過。
“龐小姐,下一次,還請您恪守約定好的時辰。”沈嫣朝淺悠淡淡一笑,回身禮貌地示意龐夫人,“夫人,您請吧,稍後再來向您請安。”
性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成了師徒,還不知往後是什麼光景,可她們都是深宅大門裡出來的千金小姐,生來衣食無憂,不知世間疾苦。而湘湘這般,自小把苦當飯吃,至今猶在困境中堅強生存的女孩子,哪怕身邊一點點的好和溫存,在她看來都彌足尊貴。
她們本是不同的人,本不該相比較,淺悠不見得不好,湘湘也並非完美無缺,可對於齊晦來說,與淺悠相識十幾年,都不及城門下湘湘的匆匆一眼。正如富貴與貧賤,彷彿都是命中註定。
午前,湘湘從相熟的侍衛手中接到午膳的食物,天越來越冷,送到這裡早就涼了,從前賢妃就會將就著吃冷食,自從湘湘來了,她會想法兒把食物弄熱後,才喂到她嘴裡。
此刻,湘湘正蹲在小火爐邊小心翼翼地生火,宮門豁然被開啟,她見是相熟的侍衛,才怯怯迎出來,從侍衛身後走出之前來過的中年醫女,和氣地笑著:“姑娘,太醫讓我來看看賢妃娘娘。”
湘湘趕緊將醫女送到賢妃身邊,自己則跑出來看著火,待湯飯分別煮熱,她一樣樣端進屋子裡,見醫女俯身聽賢妃說什麼話,不願打擾她們,總是匆匆離去。
而熄滅爐火要有技巧,冷宮裡不能有太大的煙塵氣,一下子剿滅會升起煙霧老遠都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撲滅,正滿意地看著火光消失,醫女不知在她身後站了多久,笑道:“姑娘,你從哪兒來的?”
“我……奴婢是個宮女。”湘湘不知如何回答,垂首敷衍了一句,便問,“您要走了嗎,娘娘還好嗎?”
醫女微微一笑,示意湘湘到邊上坐下,和煦的秋日灑在湘湘的臉上,醫女掏出一方乾淨的帕子給她,溫和地說:“你臉上有煙塵,這麼好看的臉蛋,趕緊擦擦才是。”
湘湘謝過,可她不敢弄髒別人的絲帕,自己用袖口抹了抹,便主動問:“您找我,您找奴婢有事嗎?”
醫女道:“娘娘方才問我,芙蓉居的靜美人怎麼樣了,說與你是故交。你別多心我剛才的話,我只是隨口一問,我知道能來這裡的人,一定不簡單。”
湘湘才明白剛剛她們在嘀咕什麼,感激賢妃的體貼,對娘娘來說這些都是添麻煩的事,可她一直為自己著想。
醫女自顧自道:“靜美人的腳趾頭再也無法復原,康復後還需要一段日子適應正常的行走,因為傷口會一直疼,至少幾個月內每天都要承受疼痛。其他並沒有不妥當的,我雖然不負責照顧她,但太醫院裡其他人進出,芙蓉居一切用的都是最好的,看得出來,皇帝很疼靜美人。”
“那就好。”湘湘沒有表露自己知道的真相,芙蓉居的好和皇帝毫無關係,都是太子在照應著。
“雖然不該問,可還是好奇你為什麼在這裡。”醫女說罷了靜姝的事,上下打量湘湘,“真是漂亮的孩子,可惜了。”
湘湘笑而不語,那醫女又道:“你要多多小心。”
“您來這裡,也不安全,可您還是來了。”湘湘道,“奴婢和您一樣的。”
“我比你還小些時,就在宮裡當差,娘娘對我有知遇之恩,龐大人找到我時,能以此回報娘娘,是我的榮幸。”醫女起身要走,她又看了眼湘湘,嘆道,“娘娘如今拒絕醫藥,我只有乾著急,可我知道娘娘最放心不下二殿下,娘娘若去了,將來誰能扶持殿下為自己正名呢?”
“正名?”
醫女笑道:“難道讓殿下,一輩子被廢棄在冷宮裡?什麼不祥,娘娘是被冤枉的,總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湘湘沒說話,她想醫女應該不知道他們要走的事,齊晦並沒有打算為自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