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剩奔波。槐花的美態確實是難以用筆墨盡顯,只是民女不才,總覺得詠歎槐花的詞句都透著一種悲涼和秋思,難免讓人有傷春悲秋之感。莫不是槐尋郡主也這樣感慨的太多因此變得如此焦躁不安?人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可我卻覺得,郡主不知愁滋味,為何偏偏妄說愁?郡主高高在上,從小錦衣玉食備受寵愛,比起坊間無數貧苦百姓,過得已經是如神仙般快樂無憂的日子,這樣的公主,應該是寬厚豁達的,可為何郡主卻咄咄逼人?寬容和豁達,才會讓公主更為美麗,讓人愛慕尊敬。”
澤湮墨心下震動,他了解濯疏言的性子,她並不喜歡與人口舌之爭,更不會出言嘲諷他人。可她如今卻為了自己拐著彎的諷刺槐尋郡主。
槐尋郡主的臉色已經變了幾遍,一開始她還沾沾自喜,覺得這個女子還挺會說話討人開心,可越聽到後面就越不對勁,原來這女子兜了那麼大一圈在罵自己斤斤計較不配公主的身份呢!
“言下之意,神醫是指責本郡主小氣了?那神醫又如何呢?身為一個女子還未出閣就獨自居住在男子家裡,又能有多麼高貴?”槐尋郡主斜睨濯疏言。
後者面帶微笑,雖然微微頷首,但是臉上沒有一絲卑微之色。雖然看上去柔弱纖細,但她的身體裡有一份傲骨,絕不卑躬屈膝,寧折不彎。
“民女從不敢以神醫二字自詡,郡主出生在皇家,一言一行難免處處受限,但疏言不過是一介草民,自由自在,心中想什麼便會去做什麼,人生豈能盡如人意,疏言但求無愧於心!疏言覺得,即使外面再多蜚語流言,但在疏言心裡,侯爺永遠都是疏言心中的侯爺,而疏言相信,疏言也永遠都會是侯爺心中的疏言。郡主是嬌貴的花朵,自然容不得花瓣上沾上一點的泥土,但若讓疏言選擇,與其做那種承受不得一點風雨打擊的花兒,更願意成為那在最貧瘠的土地,最刺骨的寒風中依舊無畏無懼的雪割。仍他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說得好!”一把聲音伴隨著拍手聲在後方響起,眾人回頭。
第九十八闕、七殿下
有幾人向他們的方向走來,為首一人身材挺拔,一看就知道是個練過武的人,不過因為那人揹著光,所以濯疏言一時看不清他的樣子。
澤湮墨剛剛的心思已經迅速變了好幾次。從看到濯疏言出馬車的喜悅,到濯疏言為他微微一笑時的心神激盪,到聽到她為自己諷刺槐尋郡主時的震驚和感動,到她被槐尋郡主辱罵時的憤怒,再到濯疏言四兩撥千斤的回敬槐尋郡主時的暗自叫好。澤湮墨一直都陷在自己情緒變化的美妙之中,今天一天帶來的情緒變化比他此前成長的二十一年都要多。所以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而坐在馬車裡的鐘離雲初也微微有些心驚,這說話的人內力絕對不低,從馬車車簾的縫隙看出去,此人是誰?以前從未見過,並不是皇城中人,難道是江湖中什麼奇人異士?可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一號人物啊。
那人一邊走來一邊不斷拍手。
“真想不到在這極樞城裡也能見到如此有風骨的女子,我還以為這裡的女子不是刁蠻驕縱便是隻知順從低頭的呢。原來皇城這地方還是有這樣獨特的存在。這位什麼郡主來著?人家這位姑娘也沒說錯你什麼,做人還是要懂得謙卑恭敬寬容大度。你生為郡主並不代表是你厲害,只能說是你的父母給了你高人一等的地位。用自己的身份去炫耀或是隨意踐踏他人,這就未免太不厚道了一點是不是?還是這位姑娘說得對,即使高高在上也不一定好,做個自由自在的人最難得。這位姑娘,還未請教你的姓名。”
那人已經走到了近前,濯疏言微微抬頭一看,哇,這人個頭好高啊……澤湮墨的個子就已經很高了,可這個人竟然比澤湮墨還要高半個頭……
“濯疏言。”濯疏言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