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柔氣得滿臉通紅,淚眼汪汪地盯著她,渾身顫抖:“你……你……”眼角瞥向柳顧氏那邊,生怕對方看到自己丟臉的情形,見柳顧氏皺起了眉頭,只覺得五雷轟頂。
文怡一聽文娟的話,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心下暗歎,卻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指責她,見那被打翻的茶水並不太熱,可柔只是濺溼了衣裳,無甚大礙,便道:“雖沒傷著,穿著溼衣裳也不象話,段妹妹和五姐姐都回房去換一身吧?”
段氏走了過來,看過文嫻與可柔的情形,也贊同道:“去吧,別耽擱太久。”然後壓低聲音囑咐可柔:“跟玉蜓說,把前兒新做的那套月白色繡蘭花的紗衫和象牙白馬面裙拿來給你,我原是嫌那花繡得不好,要打回去重做的,如今也顧不得了。”
可柔立刻紅了臉,帶著幾分羞愧之色瞥了瞥文嫻文娟文怡姐妹三人,見文娟嘴角露出微微嘲笑之意,暗暗咬了牙,扭頭走了。文娟不屑地道:“真真沒禮數!好歹要跟長輩們打聲招呼!”
段氏皺了眉,眼中不悅之色一閃而過,淡淡地道:“你還有理了?當我沒見著不成?”文娟立時乖順了,討好地衝她笑笑:“太太……”段氏面無表情:“沒有第二次了!也罷,你跟上去,把新做的幾套衣裳拿來給她挑,這事兒就算抹過去了。”文娟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乖乖應了是,跑到主席上向於老夫人說明緣故。
文嫻怯怯地看著段氏。後者倒是很大方,微笑道:“沒事,你姑姑那裡有我呢,你去換衣裳吧。若是身子不舒服,就此歇下也不要緊。”又對文怡笑道:“好孩子,你替我勸勸她,一點小事,別放在心上,不然就是跟我生氣了。”
這一桌四個人就去了三個,文怡獨自坐著也覺得沒意思,更何況這屋裡種種氣氛怪異,她還恨不得早早脫身呢,聞言笑著答應了:“二伯母放心。”便往主席上打聲招呼,然後陪著文嫻離開了。
文嫻住在蘭院,與文慧的蓉院、文娟的薔院比鄰而居,是個小小巧巧的院落,院中放著幾盆四季蘭,清香淡雅。文嫻所居的正房收拾得十分雅緻,但無論擺設還是用品都中規中矩,瞧著倒與一般閨秀的房間並沒太大差別。文怡這幾年也曾來過小坐,印象中,文娟的閨房也差不多是這樣,只不過屋裡屋外擺的不是蘭花罷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文嫻的臉色好了許多,也有心情笑著招呼文怡了:“九妹妹快坐,那回得了你的桃花酒,我原說了要還你一包好茶的,不想十幾天沒見,幾乎忘了。我這就叫人拿來。”又吩咐丫頭去取乾淨衣裳,換好了,又出來說話。
文怡陪她聊了一會兒,便有人來催:“三姑太太問五小姐怎麼了呢,為何遲遲沒回去?表小姐和十小姐都已經回席了。”
文嫻臉色一下白了,文怡笑道:“姐姐身上不好吧?才弄溼了衣裳,風一吹,想必不大舒服?”文嫻會意地點點頭:“是,你說得不錯,確實頭有些發沉,不過……”她悄悄看了來人一眼,“想必沒什麼大礙……”
那人本是顧家長房的婆子,又怎會不偏著自家小主人?當即十分乖覺地道:“五小姐身上不好,還是在房裡好生養著吧,小的這就回去稟報。”然後走了。
文嫻鬆了口氣,又覺得不安:“若是祖母和太太知道我裝病……”文怡笑了:“哪個裝了?姐姐今兒臉色一直不好,誰能說你是裝的?”然後看了侍琴一眼:“你說是不是?”
侍琴原本皺著眉,還想勸文嫻回到前頭去,卻被另一名丫頭侍棋佔了先:“九小姐說得是,奴婢這就鋪床去,小姐還是躺下歇一歇的好!”
文怡笑了:“既然姐姐要歇息,我就不打攪了,明兒閒了再過來陪你說話。”
文嫻握了握她的手:“好妹妹,你可別忘了。”文怡點點頭,將她送的茶葉一袖,便往外頭走。
長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