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西山村的人,你母親不過一介弱質女流,既不會做工也不會種地,能把兩個孩子拉扯大嗎?她當年還能記得村民的恩情,怎的如今倒嫌棄起人家是窮酸來?那些王府的人會笑話你們,難道真是因為你們在鄉下地方住過幾年嗎?她自己立身不正,又認不清別人笑話她的緣由,卻把怒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這樣的行徑,我都想笑話她了”
雲妮吃驚地看著她,吶吶不能成言。
文怡板著臉叫丫頭:“去取些藥和乾淨的布來。”潤心領命而去,剛剛被調回來的冬葵在旁看了雲妮一眼,也跟著退了下去,不一會兒,潤心送了藥和布上來,冬葵則拿來了兩碟子點心與熱茶,笑道:“大*奶,奴婢瞧雲妮兒身上的衣裳單薄,如今天氣越來越冷,她這樣走在外頭怕是夠嗆的。正好奴婢新近做了一件棉襖,做得小了些,本要發回去重改,卻正好合雲妮兒的身量,不如讓她穿了試試?”
文怡頗為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拿來,明兒我叫人給你做新的。”
“是。”冬葵笑道,“奴婢不缺衣裳穿,大*奶若是要賞我,不如把莊子上進的果酒賞奴婢一罈。奴婢的祖母冬天畏寒,就愛喝這口呢”
文怡自然是答應了,冬葵取了衣裳來,果然是嶄新的棉襖,豆青布面,針針線線縫得又密又勻稱,衣襟處還用同色絲線繡了幾朵小花,十分別致。雲妮一見就喜歡上了,試穿上身,又是剛好合適,而且極暖和。她也就是在小時候家人還在康王府當差時,穿過這麼暖和的衣裳,已經久違了足有十餘年。
雲妮喜出望外,忙對冬葵道:“好姐姐,多謝你了,你要的那果酒,可是我從前教大小姐的那一種?我也能釀那個。好姐姐,你送我衣裳,我自己釀一罈子謝你好不好?不用大小姐破費的。”
冬葵笑說:“我可不敢勞動你,我們大*奶正心疼你呢。況且如今不比往日,你又不住村裡,哪裡找果子釀酒去?”
雲妮一想也是,若是還在村裡倒罷了,樣樣東西都極易得,可現在,別說拿果子釀酒了,就是吃個果子,還有人說閒話呢。
她沮喪地低下頭:“我真是太沒用了,遇到難處,就只知道來找大小姐,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連謝禮都給不起……”
“胡說什麼呢?”文怡拉她坐下,“我圖你這點謝禮做什麼?不過是看你順眼。再者,當年你教我釀的果酒,我請蕭老大夫看過了,對老人家和身體虛弱之人都極有好處的,我祖母和舅舅家的表哥都常年喝它,幾年下來,身體比從前好多了。我原該謝你才是如今不過是費兩頓飯、一件衣裳,又算得了什麼?”她指了指冬葵送上來的茶點:“快吃吧,不然就該涼了。我瞧你臉色發青,今早又空肚子出門了吧?”
雲妮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拘謹地捻了塊點心小口小口地吃著。
文怡則在沉思,雲妮雖未明言,但看她口風,想必是被她母親打了一頓,退縮了。可若她不肯離開她母親,將來康王府事敗,她做為舊僕必要受牽連的,這可如何是好?
雲妮小心翼翼地吃著點心,時不時偷看文怡,心下不安。大小姐好心給她安排差事,她卻不能來,大小姐生氣了吧?
冬葵湊近了她,察看著她身上的棉襖:“衣裳穿著合身麼?腋下是不是有些松?這原是照我的身量做的,你比我瘦多了,穿起來只怕有些鬆了,風吹進去會冷,要不要我給你改改?”
雲妮忙道:“不用了,好姐姐,這衣裳很好,大一些正合適呢,我可以在裡頭穿一件夾衣,外頭套上比甲,就算是大雪天裡也不怕冷了”
“瞧你說的。”冬葵抿嘴笑道,“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襖子,頂多就是針腳細些,料子卻十分平常。如今在外頭哪裡找不到這樣的衣裳?看各人的針線功夫罷了。怎的你母親不給你做?你身上這件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