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起來?”問到後來,眼中已經滿是厲色了。
踏雪眼圈一紅,頓時熱淚盈眶。她抬頭怯生生地看了文怡一眼,咬咬牙,徑自起身走到蔣氏身邊,湊過去耳語幾句。她聲音太小,文怡只隱約聽到“放火”的字眼,來不及露出驚愕之色,手上已經傳來重重的下墜感,卻是蔣氏軟倒了。
文怡連忙扶住她,有些躊躇:“呃……大伯母,您……”
蔣氏飛快地穩住身體,凌厲地瞪了踏雪一眼,低聲喝問:“都有誰在?”
踏雪飛快地低聲回答:“只有奴婢與尋梅,還有錢媽媽。”
蔣氏面上露出痛苦之色:“錢媽媽怎會過去?”
“她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來傳話的,讓小姐用心多做幾色針線,預備著……預備著……”踏雪咬咬唇,沒再說下去。
蔣氏心裡明白了,咬緊牙關,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衝文怡笑了笑:“九丫頭,大伯母要過去看看火救得怎麼樣,就不送你出去了,回頭替我向你祖母道個不是,趕明兒我親自向她老人家賠禮。”
文怡乾笑著點頭:“您多慮了,祖母不會在意的。都是一家人,講究這些俗禮做什麼?六姐姐要緊,您趕緊過去瞧一瞧吧,可別受了驚嚇,她病了許久,才剛好呢。”
蔣氏臉色一白,面帶悲慼,點了點頭,文怡便告辭離開了。
若這火是文慧導致的,便是一件醜聞,別說外人了,就算是讓族人聽見,也是沒臉之極。踏雪原本也算是親近文怡的人了,只是事關長房臉面,她也不敢行事大意。文怡倒也不怪她們隱瞞,只趕緊離開,與盧老夫人會合。盧老夫人也知道侍郎府西邊走水的事了,不過並不清楚是文慧的院子,聽了文怡的話,也是驚訝不已。
她低頭想了想,嘆道:“興許是方才你大伯祖母命婆子去傳話,嚇著你六姐姐了吧,她倒是個狠得下心的,只是這也太胡鬧了些,放一把火,燒了點房子物件,燒壞了一點頭髮,又管什麼用?”
文怡也感到不解,但又不好多說什麼,便按下不提,祖孫倆回家去了。
傍晚柳東行從軍營回來,問起今日在侍郎府的情形,文怡略提了幾句,想了想,又問:“你可知道韓王世子的事?今日在那邊府裡聽說,二伯父從中牽線,有意將六姐姐說給韓王世子做填房呢。”
柳東行皺了皺眉:“怎麼是他?這人是出了名的混蛋,京裡但凡是有些根基的人家,就沒人肯將女兒嫁他的。他元配是侯門千金,雖然家世不比先前風光,但也還有些體面,因女兒死得慘,她家都鬧到御前去了,是太后出面安撫,才壓了下去,但過後也跟韓王府斷了往來。韓王世子聽說原也有些後悔,正經齋戒了一年,給亡妻祈福,只是一年後,韓王妃想給他續絃,說了幾戶人家都不成,他就惱了,索性故態復萌,反倒比先前更壞了十分。只不過他本來就不涉足朝政,又自小與太子交好,便是愛胡鬧,也是在女色上頭,害處有限,因此外人多不與他計較罷了。顧家長房若真的把女兒嫁過去,可不是什麼好事,一來壞了名聲,二來也白白葬送了自家骨肉,卻一點好處也落不著。”
文怡聞言,正好與自己前世聽來的閒話對上了,不由得暗暗嘆息,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大伯母都快急死了,眼下大伯父還沒拿定主意,聽大伯母的口風,似乎也是不願意的,只是二伯父卻催得緊。就怕大伯父在朝裡受了二叔的牽連,一時情急,會昏了頭。不過這只是二伯父一廂情願,即便真的上門去說,那韓王世子也未必肯答應吧?”
柳東行搖頭道:“若真的去說,多半會答應的。你那六姐姐從前在京城名聲極響,人皆道是美人,才學也好,懂得討人喜歡,雖然眼下名聲壞了,但仍有不少仰慕者。若不是那些人家中父母心有顧慮,寧弟定親後,應該會有不少人家上侍郎府提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