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麵人似乎旨在將他逼走,見狀也不追趕,轉身來到練無傷的身前,伸手拍開他的穴道。
“你是誰?”練無傷只覺這人身影熟悉已極,自己絕對認識。
鬼麵人也不說話,只定定的看著他。
心中如有所動,練無傷顫抖地伸出手去,揭開了對方面具。
“凌……烈?”
練無傷眨眨眼睛,幾乎以為是夢一場。那飛揚的劍眉,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眸,還有總是驕傲地微微上翹的嘴,不是凌烈又是誰呢?
“你怎會在這裡?你的武功……”心裡有無數疑問,最吃驚的還是凌烈這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凌烈微微一笑:“無傷,明明是你告訴我『化蝶神功』的,難道你忘了?”
練無傷又吃了一驚:“『化蝶神功』……你果真練成了?那麼說你之前表現出來的不諳武功,都是假的了?”
凌烈臉上現出愧意,柔聲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但計劃沒有成功之前,我不能輕易暴露,否則你我都有殺身之禍。”
他伸出手想去撫摸練無傷的臉頰,哪知才輕輕一觸,練無傷就像被燙到一般,直覺的躲開。凌烈怔了怔,尷尬的縮回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忌諱什麼。你當真以為我會愛上聶雲飛那刁蠻女兒?在我心裡,始終只有你呀!”
聽到凌烈如此剖白,練無傷本該欣喜若狂才是,可心裡空蕩蕩的就是找不到絲毫歡喜之情。就連眼前的凌烈,也變得虛幻已極。
狠心說一切都是誤會的人是他,任自己孤單離去的人是他,在眾人面前見到自己受傷不肯相認的人是他,如今,他又說一切如舊!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該怎麼相信?
心裡百味陳雜,練無傷低聲道:“我現在心亂得很,你還是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做什麼?”
凌烈點點頭:“我既然現身,就再不會瞞你。這裡不方便,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練無傷掛念任逍遙,道:“逍遙被『奪魄』圍攻,不知現在可否脫身,我想先去看看他。”
“你放心,他有貴人相助,已然脫險。哼,想不到紀律精嚴的『奪魄』也出了叛徒,還真是意外。”後一句似是自言自語。
練無傷愕然:“你說什麼?”
“沒什麼,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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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傷你看,這裡跟你那間竹舍像不像?我特地佈置成這樣,閒來沒事就來坐坐。總覺得,這裡到處都有你的影子,可惜始終都不是你。”
被凌烈帶到山腳下的一座小屋中,但見屋身讓密林遮得嚴嚴實實,練無傷怎麼也想不到屋內竟是這樣的情景。信手撫摸這裡的一桌一椅,往日的情景便從手指尖湧上心頭,一陣甜蜜接著一陣心酸。
只覺凌烈的正手輕輕搭在自己腰際,不動聲色的掙開,淡淡地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凌烈帶練無傷到這裡來,本是想喚起他昔日之情,見他似乎不為所動,微感失望,道:“還記得那天,咱們中了任自在的奸計,我看見你被打落懸崖,心都要碎了──”
他嘆了口氣,溫柔的凝視練無傷,輕聲道:“無傷,別對我這麼冷漠好不好?這一年我總在夢裡見到你,可當我要碰你的時候,你又不見了。現在你雖然在我面前,可是我總是不踏實,讓我摸摸你,我就知道這不是夢……我就握握你的手,絕不亂來,好不好?”
聽他說得可憐,練無傷微感不忍,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
凌烈心頭一喜,接著道:“我那時只想跳下去跟你死在一起,卻連這個都不能如願。我被扔進外公的棺木裡,他們把棺材封死,想活活憋死我。那裡面好黑,還有黴臭味。我動動手,就能摸到嶙嶙的枯骨……”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