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中介,董翼就算再愛其他女人,她也要讓自己成為他心口上永不磨滅的傷痕。以後他的生活,無論是怎樣的幸福快樂,只要憶起她,都將緘默無言,既然他不再愛她,那麼就讓他永遠記住她,愧疚於她,這也算是個至好結局了。
下沉到清透的水裡,她忽然想到多年前,那天她偷偷跟好友溜出去玩,結果在溜冰場裡被幾個小混混戲弄,小混混們先是不停使陰招讓她跌倒,後來竟有人開始動手動腳起來。那時她年紀還小,認識的男子都是斯文守禮的好孩子,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幾乎要哭出來。然後就有個英姿勃的少年大喝一聲,挺身而出,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些混混解決掉,走到她面前,她仰頭望著他,場內燈光絢爛無比,鋪天蓋地地灑在他身上,映得他的一張臉明亮動人,他衝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牙齒和頰邊的淺淺酒窩:“嗨,你沒事吧?”
叛逆不羈少年的微笑對養在深閨的少女自古以來都有莫大的殺傷力,那一刻她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從此踏入情障,再也沒有清醒過。
既然這樣,那就從此不要再醒來吧,剛剛在可視對講機後她已經看到了他,她貪婪地注視著他,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容貌改變不大,只是眉梢眼角處,有風霜微染,卻依然還是英俊挺拔。能再見他一次,讓他留下永不磨滅的傷,那麼一切都值得了!
就在列霓裳放棄一切求生慾望之時,突然聽到上層水面傳來一陣潑刺之聲,一條黑影用快得像閃電似的度分開水面朝她撲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明白狀況,那人已經循序摸索到輪椅上保險帶的彈簧,叮一聲解開,然後夾著她鑽了出來。
嘩啦一聲,她已經重新見到了光亮,董翼迅連拖帶拽地把她拖了上來,見她咳出兩口水,神智卻還清醒,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又要跳下去。列霓裳瞪視他的背影,猛然將牙一咬,把別在裙子背後的手槍掏了出來。
董翼聽到響聲,回頭一看正見她將槍抵到自己胸口上,他想都不想,回手一掌將列霓裳劈倒在地,另一隻手已經飛快地將那把槍搶了過來。
“別在我面前玩槍!”他狠狠說道,列霓裳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面孔上火辣辣地痛著,眼睜睜看著他一手罩下,緊緊箍住了自己的咽喉。
他的眼神那麼兇狠,她幾乎以為他要掐死她,但是他看著她,將手中槍輕輕一掂,冷冷說道:“很好,還有几子彈,這一槍算是我給你的定金。”
砰一聲清脆槍響,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董翼已經飛快將槍落下保險栓,朝自己的膝蓋上扣動扳機,他一下子單腿跪倒地上,溫熱的血四散飛濺,濺了列霓裳一臉,她喘息著看著他,全身都在不停地抖。
董翼面色慘白,卻依然鎮定:“這槍我收著,她如果死了,我下一槍就射穿自己的心臟,兩條命賠給你,你什麼都夠了;如果她沒死,我再打斷自己另一條腿,也不算負你!”
列霓裳強撐身子坐起,剛要開口,他已經像箭一般再次插入了水池之中。
列霓裳趴在地上,匍匐著慢慢向前爬,他的血與冰冷的水混雜在一起,在泳池白色的地磚上拖出了一道長二觸目的印子,她顫抖地伸著手,沿著那條印記一路爬了過去。
“阿翼……阿翼……”列霓裳放聲尖叫起來。
董翼用盡全身力氣王泳池另一邊游去,池水冰冷刺骨,他感覺到自己右腿上的傷正劇烈疼痛,血汩汩地向外湧著,身上的熱量與氣力正隨著那些血一起在往外流逝。他入水匆忙,根本來不及除下身上的外衣和鞋子,現在這些贅物都變得有一噸那麼重,拖住他的動作,讓他划動的每一下都艱難無比。
他覺得肺部開始缺氧,卻沒時間換氣,林婉就在前面,她剛剛流產,現在就泡在冰冷的水裡,她如果死了,他該怎麼辦?沒有她的世界,生存下來還有什麼意義?無論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