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飲月眼眸驟然睜大,江笑染竟然給她發來了“共享床位”的邀請?
現下,江笑染重傷沒有自保能力,司空飲月肯定是不能離開這個房間的。
之前擺在她面前的選擇,要麼是站著,要麼是坐著,躺著可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但是!躺著敲電子木魚肯定舒服啊!
正在司空飲月在頭腦中瘋狂拉扯時,江笑染淡淡開口道:
“公主不要誤會,只是休息而已,公主若不放心,你我中間可以放一把劍。”
說著,江笑染起身,將他的聽雪劍召了出來放在了床中間,將一張床隔出了楚河漢界。
司空飲月看著床中間的那把劍,在黑夜中,江笑染神情淡淡,眸中沒有多餘的情緒,倒是顯得她有點扭捏跟自我多情了?
司空飲月一邊走向床邊,一邊單手解開了自己披風的紐帶,江笑染看著她走來的身影,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緊了一瞬。
司空飲月收好披風,在江笑染身側躺下了,躺下之後還扯了扯被子:“被子往我這邊一點……”
江笑染握緊的手緩緩鬆開了,他朝牆面轉了個身,背對著司空飲月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胸膛中那一顆狂跳的心。
司空飲月躺下之後,心無雜念,腦子裡只有她的電子木魚。
她在識海中一聲一聲敲著電子木魚,沒多久就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
房間內漸漸瀰漫起一種超脫塵世的空寂感,彷彿被看不見的光芒所籠罩。
江笑染靜靜地躺在司空飲月身邊,不知過了多久,當他聽到司空飲月呼吸平穩已然睡去時,他才慢慢轉過身來。
黑夜中,他目光灼熱又膠著,貪婪地看著司空飲月的臉,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他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卻在離她一掌遠的位置停下了,隔空描繪著她的眉毛、鼻子、嘴唇……
他想觸碰她,卻不敢;他想抱著她,卻不能。
他就這樣看著她,不捨得入睡,直到天快亮時,身體才扛不住陷入沉睡。
第二日,江笑染醒來時,身側已經無人,被褥冰涼,床中間的那把劍還好好地躺在中間,彷彿昨夜無人來過。
江笑染收拾完畢後,出門往樓下走去。越往下走,樓下的聲音越嘈雜,直至走到一樓與二樓的樓梯上時,江笑染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客棧一樓一片混亂,近二百人臉上帶著憤怒和怨氣,一邊衝擊著雍州城軍排成的人牆,一邊怒罵司空飲月,還有一些頭頂上頂著獸耳的娃娃,在人群中嚇得哇哇大哭。
雍州城軍用長槍擋住了鬧事的人群,這群人中既有妖也有人,他們帶著滿腔的恨意,恨不得將司空飲月生吞活剝了。
千山念、顏予之、衛飛煙、葉初瑤紛紛拿著兵器擋著鬧事的人群,但又不能真的出手傷他們,免得引起民怨。
只有司空飲月悠哉悠哉地在桌上吃著早點,與她一起坐在桌前的還有封亦渡跟扶桑。
一道一道撕心裂肺的控訴聲傳到江笑染耳中,他聽了一會,微微蹙眉。
原來昨夜,冀州城內有七十多隻妖,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而這些妖大部分都是常年在冀州城生活,且有些與人成親,已經生兒育女了的。
七十多隻妖突然在冀州城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他們的家人、朋友便將矛頭指向了最大的嫌疑人——司空飲月。
上萬妖骨出現在雍州城,司空飲月修煉邪術,殘害妖族的流言早就在冀州傳得沸沸揚揚。
司空飲月來冀州城前,冀州的確也會有妖時不時地消失,但如此多的妖,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還是從無僅有的事。
幕後真兇是誰,似乎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