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看向顏予之。
昨天你對我愛搭不理,今天我對你棄如敝履!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呢!
後者似乎也沒有預料到,司空飲月就這樣不痛不癢地決定了他的生死。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覺得一點不妥。
顏予之眸中痛色漸濃,無盡的痛意翻滾過後,歸於平靜,透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恨意。
那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幼時,他與父母探親時,不幸遭遇魔獸襲擊。
魔獸是魔族探路的狗,是他們手中的刀。
而他的父母,為了活命,將他像肉包子一樣扔向了那群嗜血啖肉的魔獸。
他的母親被他的父親拉著,似乎是有些於心不忍,一步三回頭。
他的父親卻勸母親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還能再生”。
他的童年,他的信念,他以為的親情,就在那一刻,那一瞬間全然崩塌!
可惜啊,如今,肉包子活了下來,扔肉包子的人卻不在了。
那時,親朋好友間,都以家中子孫能入修仙門派中修仙為榮。
那是一個“一人修仙,全家光榮”的時代。
顏予之自小便天賦異稟,他的父親又極其好面子,喜愛與人攀比。
於是,他的父親便也請了散修教授他。
好在他天賦異稟,很快便成了父親母親吹噓的資本。
遇襲時,幼小的顏予之已經隨著半吊子的散修師父磕磕絆絆得學了些皮毛。
散修師父在離開前,一共留給了他兩張符,一張防護符,一張疾行符。
被扔到魔窩裡的那一刻,他便扔出了一張防護符,抵禦了致命一擊。
那兩張符都皺皺巴巴的,是他那散修師父不知道珍藏了多久的,卻在離開時給了他。
師父摸著他的小腦袋,囑託他,要好好修行。
電光石火之間,顏予之幾乎沒有思考,用微弱的靈力將他那還未跑遠的父母拖了回來。
在他們驚恐的慘叫聲中,他對還未搞清楚狀況的魔獸說道:
“吃他們,他們肉多。”
說完他便祭出那張疾行符,在父親母親的慘叫聲、謾罵聲中,逃離了魔掌。
之後,他便一路逃到了雍州城,遇到了雍州城的前任城主。
他們只知道他的父親母親被魔所殺,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魔所殺的。
這裡面,還有他的一半功勞。
世人皆說他清風霽月、芝蘭玉樹,有君子之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其實有一個無比陰暗的角落。
父母眼中,他乖巧懂事;同門眼中,他重情重義;宗門眼中,他沉穩內斂。
世人推崇什麼,他便可以偽裝成什麼。
他不相信這世間的真情,但又渴望這世間的真情。
他曾後知後覺,這世間曾有兩人是不求回報對他好的。
一個,是他幼時的散修師父。
一個,是曾經跟在他身後的司空飲月。
如今,他們一個已經杳無音信;一個,如同他父母一樣,要將他扔向死亡!
深埋在童年時的恨意,像是被喚醒了一樣,毫無預兆地將他淹沒。
在顏予之心中,司空飲月跟曾經“愛”著他的父母一樣,身影逐漸重合。
一時間,他分不清自己恨的是誰。
或許,他只是恨被人像垃圾一樣拋棄。
司空飲月憑什麼拋棄他!
他的父母又憑什麼拋棄他!
如今,他已經非常努力做一個“清風霽月”的人了!
他們不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