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觀了。
這可觀的白霧,產生的最直接的效果,就是遮擋住了錢無病的視線,那十幾個迅速繞道到方陣左側試圖發起攻擊的傭兵的身影,已經完全淹沒在白霧中看不清楚了。
沒等白霧消散,第二輪火銃聲,又依次響了起來,錢無病這下看清楚了,原來這方陣中的火銃手,被大鬍子指揮官分成了兩隊,一隊射擊完,另外一隊緊接著再射擊,與此同時,已經射擊完的火銃手,趁著這個空檔,正在迅速的裝著彈藥。
錢無病心裡暗暗算了一下,一個熟練的火銃手從裝填彈丸到發射,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內,可以發射三次,而分成了兩隊,雖然火力變得薄弱了一下,這效率卻是提高了兩倍,一炷香的時間內,方陣的火銃手,可以對敵人發動六次打擊。
如果不是兩隊,而是三隊,四隊,甚至五隊六隊呢?錢無病心裡微微一動,這樣的話,此起彼伏,豈不是可以做到完全不用停歇的射擊,等到最後一隊射擊完,最先射擊的那一隊,已經裝好了彈藥可以射擊了,這些酈人們,能夠想到分成兩隊,怎麼會想不到多分幾隊呢!
戰場上的這靈光一現,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而眼下,錢無病也不打算將那個大鬍子的指揮官拎過來問個究竟,一陣風從頭頂吹過,方陣上空的白霧,變得稀薄了許多,錢無病趕緊收斂精神,朝著戰場中間看了過去。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火銃手兩輪射擊後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一個站著的人影,而從城門邊撲過來高舉著武器已經跑到了半路的傭兵,也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的情形,一個個不知道是繼續撲上來,還是回過頭來逃進城去的好!
大鬍子指揮官又發了一句什麼令,錢無病聽不懂,但是這些酈人士兵們顯然是聽得懂的,只見得整個方陣微微一動,然後彷彿膨脹開來了一樣,士兵們齊齊朝著方陣外面或多或少的走動了幾步,方陣的規模,頓時變得大了許多。
而那些被火銃手打倒在地的傭兵,此刻也被膨脹的方陣籠罩了進去,那十幾個最悍勇的傭兵,除了最前面幾個是被打成了篩子,立刻就氣絕的以外,後面幾個人,還在地下掙扎,此刻等於他們到了方陣中士兵的腳下。
也不見方陣中計程車兵,有什麼動作,錢無病只看到一陣人影晃動,那掙扎著嘶喊著的聲音,就戛然而止,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脖子後面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太毛骨聳然了,這一刻,他真的覺得這方陣好像是個活物一眼,就這麼把這些人給吞吃了。
大鬍子指揮官再一聲令下,方陣又立刻回覆了原狀,只不過,那地下的那些傭兵,一個個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看看城門那邊,顯然剛剛被瑞安鼓動起來一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豪情的傭兵們,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們平日裡乾的最多就是你一刀我一槍的廝殺,生死勝負全靠自己的本事,這種貌似可以碾壓他們的戰爭機器,他們哪裡有緣得見。
“瑞安呢?瑞安跑了!”回過頭去找自己的首領,去發現剛剛大喊著“和他們拼了”的瑞安和他的心腹們,早就在城門那裡不見了蹤影,剛剛一陣混亂,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溜到哪裡去了。
再看著已經將盾牌從地下起了起來,開始緩緩的朝著城門這邊壓過來的方陣,看著那張牙舞爪的長矛和方陣中似乎已經再次準備好的火銃,這些傭兵的勇氣頓時如同六月裡的雪,消散得無比迅速,他們不怕死,也不怕廝殺,但是這種哪怕豁出命去也夠不著人家,只能被人家當作兔子一樣活活打死的戰鬥,他們真心一點都不想打。
有著人眼神溜溜亂轉,看著城門兩側,似乎打算從這裡尋一條生路,有人則是不聲不響,悄悄的縮到了同伴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