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都只有一個聲音:“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03南瓜馬車,帶我走
我跑到音樂廣場的五線譜雕塑前,沒命地灌酒。
我真想把自己灌到死為止,即使沒有死,也要忘記演奏會上發生的一切——那是我大學生涯中最悲慘的一筆,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笑到我永遠都不想原諒葉冰。
三年的交往,他甚至連一個親吻都吝惜於給我,卻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告訴我,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要我相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要我怎麼相信?辛辣的白酒倒進嘴裡,我嗆得滿眼是淚。
他有沒有愛過我,那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遲早都要走。
我蹲在角落裡吹夠了冷風,發洩般地將空瓶子砸到地上,等我起身的時候,前方響起了尖銳的剎車聲,緊接著,車窗搖了下來。
“蘇小沐,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埋下頭不說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車上的男人用不容置喙的口氣命令我:“上車。”於是我帶著滿身酒氣乖乖地坐上副駕。
陸安既是我的外文史教授,也是葉冰的私人德語老師,他覺得我一無是處在拖葉冰的後腿,平日裡總是對我很冷淡。這一次,冷淡之外又多了一絲嘲諷:“我如果是你,就會追到他家去把話問清楚,而不是在這裡自暴自棄。”
我說:“他有他的追求,我也有我的堅持,我不會求他留下來的。”
陸安關掉了音樂,問:“他的追求是什麼?”
“音樂,鋼琴,維也納。”
他好笑地問:“所以,你放他自由?”
淡淡的車燈落在陸安臉上,他的笑是那麼的不真實,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笑我,只好默然地點點頭。結果他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我說:“你果然,無可救藥。”
刻薄的話語像一根刺,刺在哪裡都是痛。
顧不上自己的身份,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憤怒,我的聲音不知不覺地變得大了起來:“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追著葉冰去維也納?我能嗎?”
他理所當然地說:“他可以去維也納,你當然也可以。”
我失笑。
這些人,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大少爺說的話做的事永遠不會錯,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可我還是忍不住和他說:“陸老師,我從來不看偶像劇,因為電費比你想象得要貴。”
那天凌晨,我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寢室,桌上手機震動,開啟一看,十幾個未接來電爭先恐後的跳出來,最新的一條簡訊,葉冰告訴我:我走了。
他走了。
我卻還在原地,吃飯睡覺,上課下課,除了座位旁少了一個人,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偶爾,路過音樂樓,我會在那個空蕩無人的琴房前停下,盯著葉冰的名字發呆,看著它一點一點的淡下去,然後被新的名牌覆蓋。
《童話》的鋼琴曲從301號琴房傳來,可彈琴的不再是從前那個人。
“陸老師?”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琴聲驟然停止,陸安看我的眼神沒有了先前的惡意。或許是因為葉冰走後,我再也沒有逃過他的課吧,我想。
正要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陸安合上了琴蓋,“你說你請不起德語老師?”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點頭。
修長的手指翻過書頁,他說:“我教你。”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德語,奧地利,交換生——機會近在眼前,陸安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女,憑空變出了南瓜馬車,把我載到王子的身邊。
可是……
為什麼?
愚笨的我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