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罷了?怎麼罷了?」沈宛急道:「你不相信我?」
「沈宛,我想信你。」不同於沈宛的急躁,他說的話則是鄭重的。
可是,你沒有說真話……
秦雋定定地看著她,沈宛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她知道他嘴上說著信她,但他心裡確是不信的,她垂頭死犟了一句:「這裡的病真的和我沒關係,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到時候把人救了,我想你也沒話說。」
「喲,聊什麼呢?」殷簡提盆過來時,就見氣氛不對,尤其是沈宛,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這可叫他心裡不爽。
明明同他在一起是一副呼天喝地的囂張樣,怎麼到了秦雋身邊就慫了?
殷簡順勢勾上了沈宛的肩,哄道:「他欺負你了?」
秦雋乾咳了一聲,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放在沈宛肩上的那隻手上,幾次撤回視線,末了又黏了回來。
扎眼極了。
沈宛推開他,沒好氣道:「東西呢,帶了麼?」
這個殷簡也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就亂來。
「帶了,帶了。」殷簡左手拎著盆在她眼前晃悠一圈後隨手丟在了地上,而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笛,朝她炫耀道:「我才刻的,厲害吧?」
沈宛從他手中接過竹笛,整理了一番心情,這才輕聲慢語地同他講話,「謝了。」
方才是她不對,她不該遷怒於殷簡的。
沈宛往他身後看去,「袁天恆他們呢?」
「在路上了,還有他師叔,謝羽衣他們一併來了。」殷簡道。說實話,他還真想不通沈宛要幹什麼。
「那好,再等等。」沈宛道,她現在還差一樣東西。
藥人蠱雖怕火,但母蠱卻燒不死,高熱的溫度只能讓它呆在原地動彈不得,也就是說那個母蠱到現在依舊是在袁天恆父親被焚毀的屍灰裡。
她雖然習得以音律馭蠱之術,但她畢竟不精於此道,若是笛音召不來這母蠱,她便只能等焦黑的土地灼氣散去,然後去草木灰與骨灰中翻找。
「沈姑娘。」袁天恆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思考,他懷中抱著一摞新鮮的藤葉,一些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晨露,顯然這葉子是剛摘的,「你要的東西。」
沈宛沖他頷首,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在地上擺弄起來。
她將藤葉鋪滿整個木盆,取下自己的鐲子在中間扣出一個圓環來,「匕首。」
她沖殷簡討要這東西,誰知那不靠譜的傢伙撓撓腦袋,「我給忘了……不過你要匕首做什麼?難不成是要過來砍蟲子?」
「沒有就算了。」沈宛懶怠理他,他們在場之中只有秦雋配劍,沈宛只好向他求助,「秦少俠,借你凌雲劍一用行麼?」
「這劍很快,你小心傷手。」秦雋將劍遞給沈宛。
小心傷手?她偏偏是用這劍來取血的。
沈宛走至那木盆前,抽出凌雲劍,握住劍身輕輕一劃,鮮紅的血跡便順著劍身蔓延,直至滴落在那木盆之中。
「沈宛……」秦雋不自覺上前兩步,最終止步於此,她要做的事情,他不太明白。
她將劍撤下,左手豁然割開了兩處口子,外滲的血液直往她衣袖裡傾淌,流過她手臂上的疤痕時,升起了輕微的癢意。
沈宛不禁皺了眉頭,幸好只是弄髒了衣服,沒將她手臂上的傷疤露出。
等到血液在那鐲子所圍成的閉環內盛滿時,她又零星的灑了點血在外圍的藤葉上,這才收回了手。
裂帛之聲在她耳邊響起,殷簡眼急手快地扯下他衣袍的一角,替她包紮起來。
「你要血可以用我的,瞧你這小身板到時候可別撐不住暈了。」關心人這活計,殷簡可得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