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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花盡(二)
沈紫言的目光似蝴蝶一般輕輕落在郭媽媽身上,隱隱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郭媽媽怒火更熾,雙目圓瞪,嘴裡含糊不清的支吾著,不知在說些什麼。趁著郭媽媽不備,沈紫言暗自對墨書使了個眼色。
墨水會意,走到郭媽媽跟前,心平氣和的說道:“媽媽,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我們小姐也並不想為難你,只要你安安靜靜的,我們小姐問什麼,你便答什麼,我就放了你。”郭媽媽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含糊的聲音,望著墨書的眼裡寫滿了怨恨與不甘。墨書就望了沈紫言一眼,見她雙目微垂,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又繼續說道:“事到如今,你就是掙扎,也是白費力氣,你害得夫人小產的事,小姐一清二楚,既然敢當著闔府上下的捆你過來,也就是破釜沉舟了,你若是不小心應付著,今日只怕也難得從這裡出去了。”
聽墨書說完,郭媽媽不免有幾分氣虛,臉色由紅轉白,垂下頭不再說話了。墨書就抽出了她嘴裡塞著的帕子,“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了我們小姐的話,我們自然不會再難為你。”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腦後亂糟糟的頭髮上,還是那日用花瓶砸出來的傷口,流了些血,與頭髮結在了一起,顯得十分腌臢。
豈料墨書一抽出帕子,郭媽媽嘴裡剛得了自由,便破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稱你我!當初還不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毛丫頭,現在就敢在我頭上裝主子了!”默秋本在一旁繡花,聽她罵得十分不堪,眉頭擰成了一團,望著沈紫言一動不動的坐在榻前,似是沒有聽見一般,只得按捺住了滿腔的怒氣,狠狠瞪了郭媽媽一眼。
墨書也是個好性兒的,聞言也不惱,只留心看著沈紫言如何吩咐,見她神色不變,心內有了主意,又對郭媽媽笑道:“此事了了,我自然會去夫人跟前,任由夫人處置的,只是郭媽媽你謀害夫人一罪,卻是萬萬也逃不了了。”
郭媽媽見她和顏悅色的,心料著她必是害怕自己,又見她提起夫人,氣焰越盛,“你個小娼婦,信口雌黃,當心被天打雷劈!等我稟告了夫人,立馬將你打了出去!”墨書面色不變,眼波流轉,笑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黃,媽媽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不過也請媽媽細想想,若是夫人心中有媽媽,又豈會看著你在柴房一呆就是數日?小姐也是個孝順的,若是夫人當真要保你,小姐又豈敢不從?”
郭媽媽在柴房不是沒有想過此事,只是在人前又如何肯落了面子,也就強自辯解:“那是夫人還未病癒,你們一群人趁著夫人病體未愈,就敢在我面前託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
墨書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我們一群人?也不知媽媽說的是我們哪群人?”郭媽媽頓時無言,憤憤的斜了沈紫言一眼,臉色愈發的黑,“你個狗奴才,還不快放開我!”
“把她拖出去,打上二十大板。”沈紫言鬆開了雙手,終於就目光再次投向了郭媽媽,笑了笑,又望向一旁的墨書,“怎麼還乾站著?你可得數仔細了,一板子不能多,一板子不能少,出了岔子,我惟你是問。”
墨書忙應了,郭媽媽使勁扭著身子,難以置信的瞪著沈紫言,“你怎麼敢……”沈紫言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微斜,“我怎麼不敢,郭媽媽?”特地咬了咬郭媽媽三字,“是我的身份不夠呢,還是我能為不行?”
郭媽媽被一句話噎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偏生又不敢再多說一句。對墨書等丫鬟,她可以隨打隨罵,可沈紫言是主子,哪裡是她個奴才能冒犯的,只是心裡著實氣惱,一張臉又硬生生憋得通紅。
默秋忍不住咬著帕子,哧的笑了一聲,被墨書瞪了一眼,忙收斂了。沈紫言就淡淡的瞟了眼默秋,“